这边。 控诉不被听到。 一时间孤立无援,翻滚而来的潮水将她吞没。班里的同学都力图通过附和多数意见而避免使自己陷入孤立,就像是沉默的螺旋,使排挤的大多数不断增势。 之后几天,俞万时不时拿黄色笑话恶心她。甚至会走到她面前,从她的桌肚里抽出书包,向下一倒:“我看看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倒完后,又把她的书包扔在地上。 有人起哄:“你别给人弄脏了。” “说不定早不干净了。” “哈哈哈哈,她不干净啊。” 全班哄笑。 就连关系比较好的同桌,也只是轻飘飘地递来一句话:“长得好看,就会有一定的困扰。没事的,忍忍就过去了。” 青春期的女生追求好看,但是夏知予头一回对‘美丽’一词的含义产生了认知偏差。她开始想,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错了,是不是‘美丽’一次本身就包含贬义。 回到家,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收起所有的裙子,统统扔到堆积杂物的纸箱里。 陈淑敏问她怎么了,面对这些难堪的话,她竟然开始羞于启齿。 从小到大她就被家人保护得很好,家人会让她跟异性保持一定的距离,却没告诉她保持距离的原因。她的性别教育在一定程度上是缺失的,上了科学课才模糊知道男女之间的生理差异,但是碰到这样的事,她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说男生摸她的手?碰她的脸?说那些让人恶心的黄色笑话?还是说那封被人冤枉的情书?她发现,她竟然无法准确表达具体的问题。 其实也害怕,害怕从最亲近的人嘴中听到那句“确实是你做错了”。 在独自进行了长时间的僵立和逃离后,实在没法释怀,她这才申请申请了一个q.q小号,以匿名的形式,在校园表白墙上宣泄情绪。 投稿发出去后,下面很快就有了评论。 “这不是很常见吗?有什么好发的?” “青春期,调侃一下很正常吧?” “长得好看就得接受这些困扰,几句玩笑话就这么玻璃心啊?这在初中很常见好吗?根本没有讨论度。” “散了吧,投稿人在小题大做。” 夏知予翻着那几条四两拨千斤的评论,胸口发闷,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好像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件很小的事,这个事微不足道、无关紧要。 看多了类似的评论,她开始反问自己,真的是她小题大做了吗? 一种无力感由内而生。 手指滑屏,又加载出新的评论,评论很长,但她没有往后翻的勇气。正想熄了屏幕冷静一下,评论的第一句话出现了手机界面。她没耐住好奇,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 尽管过去将近三年的时间,但她永远都记得那句话。 “别听他们的。你受人指摘,并不是你的瑕疵。” 整条评论是: “别听他们的。你受人指摘,并不是你的瑕疵。因为美丽永远是诽谤的对象;美丽的无上装饰就是猜疑。如果你开始陷入自我怀疑,那坏人一定在洋洋得意。他们不会通过拳打脚踢的方式迫你妥协,而是通过言语的驯化,让你觉得自己的温柔与坚定才是野蛮世界的异类。” “乌云脱离了天空是不能存在的,而天空没有了乌云...” 很明显,后面还有未说话的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像是突然打字打到一半,文字就停止在这儿,匆匆中断。 夏知予拿手机去搜。才搜到这句完整的话。 乌云脱离了天空是不能存在的,而天空没有了乌云依然是天空。 她久久地盯着屏幕,直到屏幕暗下去,自动锁屏,她才在漆黑的屏幕中发现自己早已颤抖着泪流满面。 被污秽言语包裹的时候她没哭,却在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