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没穷到为钱卖身的地步。 再说,这两千块钱,够他和项嘉吃喝很久。 程晋山很有点儿知足常乐的小市民作风,摆摆手道:“不干!” 领班陡然翻了脸,挥挥手招出几个膀大腰圆的真“保安”,狞笑道:“不干也得干!” 俨然是逼良为娼的架势。 程晋山皱皱眉,受酒精影响,弯腰闪避的动作迟滞了些,险而又险地躲过他们的袭击。 他觑了个空,拔腿就跑。 逃跑是从小练出来的看家本事,再加上他进ktv时留了个心眼,知道消防通道在哪儿,叁拐五拐冲进楼道,逃出生天。 耳畔是清冽又自由的风,黑色带白花边的帽子脱落,蓬松的黄毛快乐飘扬。 他将黑袍兜头脱掉,抛进垃圾桶,人民币塞在裤兜里,满载而归。 落了件外套,平摊下来四十五块钱。 赚了两千。 这波不亏。 程晋山美滋滋地回到家,按不住自己想显摆的心情,在黑暗里小声叫:“项嘉?项嘉?” 项嘉没睡安稳,闻声醒来,哑声道:“回来了?” 程晋山隔着卧室门,稍微放高了声量:“你猜我赚了多少钱?” 话音未落,喝下去的混合酒开始在胃里翻江倒海,一股辛辣刺激的液体倒灌食管,他脸色一白,冲进洗手间。 “哇——呕——哗啦啦啦——” 项嘉披着衣服起身,照旧套上连帽外套,戴好口罩,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查看他的状况。 他大概从没喝过这么多,不知道酒精的威力,无措又狼狈地蹲在马桶边,脸色发白,眼尾泛红,歇一会儿吐一会儿。 惨成这样还不老实,趁休息的间歇,从裤兜里掏出一卷折得皱巴巴的钱,声音嘶哑:“看,见过这么多钱吗?” 项嘉无声叹了口气。 果然不是正经地方。 “明天晚上还去吗?”她接了杯自来水,递给他漱口。 “不去了。”程晋山将胃里的东西吐干净,漱漱嘴,捂着肚子摇摇晃晃站起,语气仍然得意,“一锤子买卖,见好就收。” 项嘉没有问他经历了些什么。 他也不想将窘迫卑微的另一面讲给她听,趴在沙发上睡了个天昏地暗。 第二天是正月十五。 菜市场放半天假。 也是虞雅搬家的日子。 项嘉中午回来,旋开门锁,程晋山正顶着个鸡窝头,坐在沙发里发呆。 不是被吵醒,是被饿醒的。 撑过宿醉后的头晕目眩,他趿拉着拖鞋去吃鸡爪,发现卤味被项嘉放进冰箱,表面凝成酱红色的胶冻。 “昨晚刚吐过,不能吃刺激性食物,明天再吃。”项嘉买了点儿卤猪肝和腊肠,闻声扭头提醒他。 她顿了顿,又道:“都给你留着。” “……嗯。”程晋山依依不舍地看了鸡爪好一会儿,这才关上冰箱门,找出他赚来的辛苦钱,给项嘉结账。 欠的叁百多块钱伙食费,房租对半均摊一个月叁百,两个月就是六百,再加上水电费,凑整一千元。 项嘉收了钱,态度好上不少,一边切猪肝一边道:“今天虞雅搬家,你去隔壁搭把手,吃完饭咱们一起过去。” 程晋山捏了几片猪肝塞进嘴里,又找出半个馒头垫巴,出门拐进隔壁。 倒也不用他帮什么忙。 万金元包揽所有体力活,带两个搬家公司的工人楼上楼下地忙活。 程晋山和他打了个照面,依然脸不是脸,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