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绪翻涌,感觉潮水淹没口鼻,要被磅礴的大雨砸得窒息,才艰难地移开视线。 “……同居室友。”她说。 她没再看江淮神情,跟陆嘉柏说了两句话,径自上楼。 防盗门刚拉开,一只手就蓦然伸出来,攥住少女纤细的手臂,把人拽了进去! 厚重的门“砰”的一声关上。 林念被压得一动不能动,后背抵在门上,被攥住的小臂生疼。 好巧不巧,刚好是陆嘉柏握过的那个位置。 江淮压着她,瞳孔幽深漆黑,好像能把人吸进去,似笑非笑,一字一句地轻声问。 “同居室友?” 异性惊人的压迫力让人几乎腿软,何况是他这种冷感的长相,眉梢一抬都会让人心颤。 林念挣脱两下,没成功,被他轻松牢牢制住。 “说话。”江淮耐心即将告罄,呼出一口沉沉的气。 手腕被用力攥住,后背抵在坚硬的门上,骨头生疼。 林念终于忍无可忍,用力推了他一把。 “那你告诉我是什么!” 林念的怒意堆积到顶峰,反而冷静下来,眼尾挑衅似的上扬,不饶人地追问。 “男朋友?” “炮友?” “二房东和租客? 林念每说一句,江淮的脸色就肉眼可见地变得难看一分,但她仍然没停止,嘴角带着点嘲讽的笑意,冷声让他挑。 “说啊,哪一个?” 江淮额角一跳,呼吸沉了几分,周身气压低到极点,眸色极深,像能把人陷进去的漩涡。 林念胸膛剧烈起伏着,推开他,毫不躲闪地回视,“我们有确定关系么?” “没有吧。” 林念火气蹭蹭往上冒,努力压住,不再看他,兀自走到客厅里,蹲下在茶几里找钥匙。 抽屉被拉开,乱七八糟的东西被拿出来,一阵细碎的响声。 江淮胸膛起伏,深呼吸一次,站在门口盯着她的背影,倦怠地冷声道。 “我不想跟你吵。你现在跟我好好说说,有事为什么不找我。” “找你算什么?” 林念动作一顿,蹲在沙发前,胸膛起伏,身影单薄,脆弱得像颤动的蝴蝶羽翼。 “卖身钱?” 空气寂静两秒。 她说话带刺,冰刃似的将人剖开,生疼。 江淮感觉脑子里有根弦绷断了,冰冷的怒意烧到神经,冷笑一声。 “那你他妈的跟陆嘉柏就不是卖身钱?!” 林念猛然顿住。 江淮也蓦然一滞。 沉默在空气里蔓延,氧气像湿透的海绵,随着呼吸堵在心口,浊重难堪。 没人说话,翻找东西的细碎声响也停了。 只剩下格外磅礴的雨声,从阳台未关严的窗砸到人身上。 生疼。 比刚才还疼。 连带着呼吸都发紧。 好半晌,林念回过头来,细长的眉蹙起,眼尾发红,轻声问。 “……你这样看我?” 江淮眉眼一松,倦怠地移开视线,“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 林念打断他,声音很轻,就那么看着他。 她睫毛微微颤抖着,总是居高临下看着别人的,漂亮的桃花眼泛着红,蒙着一层浅淡的水雾,却格外笃定和清醒。 那一刻,他们都清醒地知道。 吵架能够脱口而出的,永远是埋在自己心里的一根刺。 就算他今天不说,以后也会一直埋在心里,成为他们之间永远的隔阂,恒久矛盾的导火索。 江淮眉毛一凝,还想说什么,被林念抢先开口。 “不过没关系。”她拎着备用钥匙站起来,十分平静,“这房子我下周开学就退租了,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她俯身动作着,把茶几和电视柜抽屉里的重要文件全都拿出来,手指攥得死紧,骨节凸出,好似浑不在意。 “你要住就接着住吧,我去跟王阿姨说,以后你们俩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