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天上的月亮,是帝京达官贵人才能出入的气派食坊,而另一个呢,只是地上的草芥,是街头巷尾最常见不过的食摊。 世上哪有这样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 旁观者清,辛茗看得真切,林湘那女子并不在意在她面前努力表现的徐语,和他交流时的态度敷衍得紧,就像她不在意那个放凉后又煎了一次的酥饼一样,只是火候过了,她却宁愿给了别人也不肯吃。 徐语只是急病乱投医,太想给自己找个好的归宿了,所以,哪怕希望渺茫,他也宁愿孤注一掷。 “钱你还是留着买鞋样吧,一顿饭我还是请的起的。”辛茗将之前小语付给他的饭钱又尽数归还。 作为朋友,小语觉得争一把,他表态不支持可以,总不能扯后腿断他的希望。 “谢谢阿茗!”徐语笑嘻嘻接了,和他小声咬耳朵,“等我的好事成了,我再好好感谢我的好冰人。”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你少没正经。”辛茗一把推开他,又给他拿来些一些吃食,这才开始收拾林湘的碗筷。 让徐语放弃这种话太残忍,他说不出。 “阿茗,你父亲是不是又病了?” “嗯,老毛病了,一换季父亲就要咳两天,已经喝了药,我让他留在家里照顾笑笑。” “那就好。”没了林湘在场,徐语不再小口吞咽,叁两下利索地解决了早点,他擦了擦嘴,道:“快收摊了吧,我帮你把东西弄回去。” 二人把桌椅杂物都收回推车上,辛茗套上拉车的带子,拖着它慢慢往前走,徐语则跟在他身边闲聊。 “你怎么样?有想嫁的人吗?”路上徐语问他。 “再说吧。”辛茗含混过去。 觅得一如意妻主。这个念头他小时候想过,前两年母亲撒手人寰时想过,现在却不在意了。 上有多病的父亲,下有稚龄的小弟,他们离不开辛茗,辛茗也不愿离开他们。 他一走,这个家就散了。 但这些话太惊世骇俗,哪怕是对自己最好的朋友,辛茗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你总这样不开窍。”徐语撇撇嘴,关心地絮絮叨叨:“阿茗,你就小我两个月,十五岁生辰也近了,别总惦记着这个早点摊,该去问问你父亲,让他帮你操心这件事了。我们大了,找一个好妻主依靠比什么都要紧,一直拖下去不好。” 闻言,辛茗前行的步子慢了下来,望着徐语,汗津津的额发藏起一双微竖的眉,眉下那对眼睛仿佛也被水洗过,瞳仁又黑又透亮,将少年人特有的执拗劲儿彰显得淋漓尽致。 “你信不信?不用找人依靠,就凭我和父亲两个人撑着早点铺,照样能活得好好的!” “我知道,早点铺的生意是不错,可你们存下钱了吗?你父亲的病是个无底窟窿,你一个人是填不满的,万一将来——”徐语只当他赌气还没想通,继续劝他。 “徐语!”辛茗瞪了他一眼。 “好,我不说了。”徐语自知失言,忙给他赔不是:“累了吧?我替你拉一会儿?” “不用。”哼了一声,辛茗握实了车把,拉着车走得飞快,额前的碎发被风带起,布鞋踏在地上的每一声都异常坚定。 就像他能拉着车一路走回家一样,他也能拉扯着这个家,把每个人都照顾好。 少年如此笃信着,就像笃信明天太阳的升起。 *话说,也没有几个人和我说一说对现在的剧情观感怎么样诶。单机写文真的很无聊,想收到评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