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知道最后会不会变成一只待宰的羊羔呢。 只有回去才不会任人宰割。 姜琪想到姜夫人说的及笄之后就要去镇国寺了。 还有四年。 希望能在那之前回去吧。 姜琪猛地一捶躺椅,翻身下来,老老实实回屋抄经去了。 没想到这经书一抄就是六个春秋。 及笄的时候无事发生。 而在她十七岁这年,镇国寺终于派人来接她了。 姜琪坐在马车里,听着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的辘辘声,出神地望着车帘下垂着的穗子。 随着马车的行进,穗子左右晃着,姜琪的目光像是黏在上面了一样,不知在想什么。 车轮压着块不平的石子儿,马车忽地一颠,那穗子也乱了起伏。 姜琪目光一跳,猛然惊醒一般回过神来。 她抖着手微微掀开车帘一角,终于看向外面喧闹的街道。 镇国寺的人是一大早到的,等姜琪收拾好行装出发已经日上叁竿,这会街上铺子都已开门迎客,正是热闹的时候。 她从车里往外看,马车正经过一家名为“田记”的糕点铺子。 姜琪连忙叫停了车夫,转头问道:“豆花,母亲和哥哥平时给我送的点心是不是这家的?” 豆花探头看了看,道:“是这家,小姐是想买来路上吃吗?” 姜琪应了一声。 豆花便下了马车,去买糕点。 过了一会,豆花拎着两盒糕点回来了。 姜琪道:“原来这店离我们府上这么近,我吃了这许多年却没有来过一次。” 豆花笑道:“如今终于能出府了,小姐怕不是要将没去过的、没见过的都去个够、见个够?只是不知国师大人严不严,是不是个好说话的。万一到了镇国寺又成天拘着您,不让吃这个玩那个的,还不如在府上好呢。镇国寺在城郊离咱们这可有段路要走,”她说着吃吃笑起来,把糕点取出来摆在小几上的碟子里,打趣道,“小姐不如多吃些,不够的话奴婢再去买,等去了镇国寺再要吃这家的点心就费劲了。” 姜琪瞪了她一眼,轻哼了声。 最初她和豆花相处的时候,豆花见天儿地拿“大人说了”“大人吩咐过了”这种话来阻止她出门,以至于姜琪觉得她是个古板无趣甚至只会照本宣科的传话筒。在她打消出门的念头,安分当起咸鱼之后,姜琪才发现原主调教出来的这丫鬟是个什么样的活宝。 可以说,这六年来,如果没有豆花这跳脱的性子调剂,她大概真的会被关出毛病来。 “也不知道是谁每次吃得碟里渣沫都不剩,还可怜兮兮地求我让母亲的人来时多带几包栗子糕。”姜琪面不改色地点破她的小算盘。 豆花振振有词:“那是因为栗子糕真的很好吃!”说着,她就拈起一块塞进嘴里,鼓着两腮像只花栗鼠,含糊的声音里是掩不住的惊喜,“新鲜出炉的更好吃了!小姐你真的不尝尝看吗?” …… 重点是这个吗?! 姜琪也不低落了,一腔复杂微妙的情绪跑得没影,又气又笑,抬手给了她个爆栗:“趁着没走远还不赶紧去‘吃个够、买个够’,说什么‘等去了镇国寺再要吃这家的点心就费劲了’。也就是你贪嘴馋这些,快去快去。” 豆花捂着脑门,叁两下把嘴里的栗子糕嚼咽了,开心道:“谢谢小姐,小姐对奴婢最好了!” 说完,打起帘子叫车夫停了马,跳下车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