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随便逛逛。”梁诚随口答应着,又朝着船上的那几个脚夫点点头打了个招呼,那几人忙不迭的鞠躬回礼。 梁诚现在看着这些熟悉的脚夫,一个个远远站在船上,望着自己的眼神显得既敬畏,又羡慕还有些生分,也不敢过来和自己打招呼,心中有些感叹,想着人和人之间,生下来时原本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渐渐地身份出现了差别,也就有了巨大的鸿沟,差异大到一定程度,那就根本无法交往了,可以说完全是活在两个世界中。 自己现在还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门派的少掌门,这些凡人脚夫在自己面前就自惭形秽,低贱到了泥地里去了,好像是蝼蚁一般,殊不知名门大派的人看渔阳派这种小门派,还不是犹如看蝼蚁一般。 梁诚正在这里感慨,忽然看见从码头上停靠着的一艘渔船上,顺着跳板下来几个人,合力抬着一个衣柜般大的木水槽,里面装了半槽水,当中有数条颜色漆黑的大鱼养在木水槽里。跟着下来的还有一个修者模样的人,那人口里还说道:“慢点慢点,混蛋!小心些!别把鱼给弄死了,弄死了可就不值钱了!” “这是什么鱼?难道是刀鱼吗?”梁诚从来没有见过这昂贵的清澜河刀鱼,一时好奇,忙凑过去看,却见水槽里养着的鱼个头肥大,颜色黑漆漆的跟传闻中的清澜河刀鱼出入很大。 “原来不是刀鱼啊。”梁诚见这鱼虽不是刀鱼,但也是一种从来没见过的怪鱼,一时也有些感兴趣。 “你给我滚开些!”那跟着水槽走过来的修士却冲上来伸手往梁诚身上推去,想要一把推开梁诚。 梁诚见这修士修为不过筑基初期,竟然敢不问缘由就朝自己递爪子,心中恼火,伸手一把抓住这人的手臂,只听“咔”的一下,传来骨裂之声。 那家伙脸一白,“啊”的惨叫一声冷汗就下来了,梁诚放开他的手,冷冷道:“怎么,我看一眼还不行?” 那修士另一只手捂着受伤的手臂,连连后退,浑身颤抖,满脸都是汗,低下了头,嘴里连连道:“不敢!不敢!是晚辈无礼,冒犯了前辈,请前辈不要见怪。” 梁诚冷哼一声,也失去了看鱼的兴趣,随口道:“罢了!你们走吧。” 那受伤的修士不敢多话,躬身低着头带着那几个抬水槽的人走了,王仁发见到这一幕,脸上笑眯眯地凑过来,讨好地对梁诚道:“公子,您 可真是太厉害了,这家伙是顺通商行的长老,最喜欢欺压咱们渔家之人,今天看他在您手上吃瘪,真是大快人心啊。” “怎么?”梁诚问道:“东家,你难道和这家伙有仇吗?” 王仁发闻言四下里看了看,确定无人偷听后,这才压低声音道:“在咱们渔阳,凡是在水面上讨生活的哪个和他没仇?唉!仔细说起来,还是顺通商行太狠了,所以手下的狗腿子也狠。” 见梁诚看着自己,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王仁发又道:“就拿这清澜河刀鱼来说吧,商行给渔家的价是三十八个灵钱一条,可您知道这刀鱼运到武宁城后是多少一条?三千!三千灵钱那!” “什么!那么大的差价!”梁诚也被这个数字惊到了,想了想又问道:“那渔家怎么不自己把刀鱼运到武宁城去?这利也太厚了吧。” “唉!他们都不知道啊,何况就是知道了,也没什么用,我也是去年凑巧听武宁城来的两个贵人聊天,才知道刀鱼在那里卖这个价的,之后我也没和别人说,因为渔家们知道了能怎么样?只不过是白白伤心罢了,咱们凡人没本事运送刀鱼,跑一趟武宁城要猴年马月才能到啊,再说路上也不太平。”王仁发道。 梁诚心中却是一动,想到这个消息对自己好像挺有用,说不定可以凭它找到去武宁城的合理借口,同时心底暗暗有了一个计划。 于是梁诚拍了拍王仁发的肩膀,安慰了几句,然后又随便聊了几句别的话题,就转身离开了码头。一边走梁诚一边想,这种事情,看似不平,其实这就是凡人们的命运。 凡人们面对修者的盘剥,能有什么办法?凡人们没有基本的自保之力,这就属于是福薄命贱了,所以就是给他们捧着金饭碗,他们也只能喝清冷粥,因为好一点的东西他们也消受不起,一不留神还折了福禄,甚至还会丢了小命。 所以俗话说得好,救急不救穷,渔家们的这种情况自己是根本没有能力去帮他们改变的,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自己不能随便逆天行事,最好的办法只能是不干预。 其实从听到王仁发说起刀鱼的价格起,梁诚在码头上就早有算计,一路走来已经考虑得差不多了,于是出了码头就开始行动。只见他从原本孤身行走的状态,走着走着渐渐地成了两个人并排行走,然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