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喊一声,他都会停下来,回头看着她,字字缱绻地说,“我在。” “可是四九不在了。”她嗡嗡地发出鼻音,“都是我的错。” 燕廷枭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身后百米远处的一个身影,嗓音低醇,“或许他只是换了另一种方式陪在你身边。” 江栩抬头看天,“小时候他们说,如果人死了,就会化作天上的星星时刻看着底下的亲人,四九和爸爸会在天上看着我吗?” 燕廷枭只觉得后颈一阵濡湿,小丫头从见到他开始一路就没停过眼泪。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他背着她一步一步踏过黑暗,走向前方的光明。 江栩这一天心潮起伏太大,一时被吓,一时又落水,一时又欣喜,一时又难过,后半夜趴在他背上就那样安然地睡了。 如果董玉华不在,他肯定把人留在自己房间里,但……董玉华在这里,那是小丫头的生母,燕廷枭即便舍不得,还是把她送到了房间里,一直跟着的董玉华没说什么,只是跟着进了房间,替江栩换了衣服,让她睡得舒服些。 燕廷枭出来后,门口站着的韩东延张了张口,似乎有话想说,但到底没说出来,莫老四看穿他的想法,悄悄地问,“不会吧?明天醒来难道又变回去了?” “不清楚。”韩东延也压低了声音。 燕廷枭已经走了过来,莫老四赶紧冲上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老大!呜呜呜——想死我了你!” 韩东延:“……” 唐玄也赶紧抱了上去,“还有我!” 刚从房间出来的老五出来后,只能隔着两个人抱了一下燕廷枭,他是寡言的性子,没有说什么话,兄弟情义全都在这个拥抱里了。 燕廷枭唇角微微勾着,冲几人拍了拍肩膀,“有酒吗?” 一想起小丫头一路上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他心头就酸胀一片,那情绪搅动得五脏六腑都酥麻发酸。 他从没开口跟任何人说起过这段过去,他已经习惯了独自舔舐伤口。 但小丫头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抱着他说,“枭爷,没事了,都结束了。” 他的心头忽然就软成了一片。 那条漆黑的路上,他背着她,一边踏进黑暗,一边将自己的黑暗过去剖开给她看,“我没见过生母,她生下我就去世了。” 他零零散散说了很多自己小时候的事,燕夫人为了替他挡枪死在他面前,以及他又是怎么发现自己不是燕家人,再以及他秘密培养了一队燕卫,只等将燕家这里的所有不安分子解决完之后,回到无人岛为生母报仇。 现在大仇得报,他内心却空得厉害。 他不会留在这里,也不会回到燕家,他来时孑然一人,走的时候却是舍不得那个不远万里追来的小丫头。 他也没想到,莫老四他们也会跟来。 “有!”坐在石桌边的孤鹰招手示意,“这里有酒。” 院子的凉亭上坐满了人,包括独啄以及刚从城门喊完话后回来的独擎和孤风阳,两人准备回去睡的,结果孤鹰路上遇到了,顺势客套了一句,两人也想着好不容易和平了不用打仗了,硬是给了孤鹰面子过来了。 于是……一行认识的不认识的坐在凉亭的石桌上,对着满桌的美酒佳肴,想尬聊都找不到话题,好在孤鹰这一声吆喝,立马把活跃的莫老四和唐玄几人全部号召了过来,气氛蓦地就被炒热了。 “第一杯我先干为敬!” “第二杯再敬各位!” “最后一杯,大哥,我敬你。” 孤鹰举杯豪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