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杯酒下肚,便不可避免地聊起了战事。 “唉!父王此番听信了粟腹之言,太过莽撞了!先以百金给赵王贺寿,与赵结盟,后又反复,出兵攻赵,前后不过半年时间,岂不是令诸国都认为我燕国背信弃义,不可信任吗!”太子丹叹了口气,“当今秦国一家独大,诸国当同心协力,西面抗秦,如今自相攻伐,空耗国力,极为不智啊!” 他这一番高谈阔论令我停下啃肉,看了边上的赵政一眼。太子丹你是疯了吗,就算赵政从小长在赵国,从未到过秦国,可他身上毕竟流着秦人的血,他毕竟是秦国王室之后啊!你当他面讲抗秦,人家难道会跟你站在统一战线吗…… 赵政果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举杯又灌了他一杯。 “对了,我听说了一些你父亲的消息,他现今被秦太子妃认为继子,还改了名,叫子楚。太子柱已立他为嗣子了。子楚……秦太子妃出身楚国,想必是思念故国吧。” 我有点食不知味了,太子丹你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你在暗示人家爸爸为了做嗣子认太子妃为娘吗?要不是你一脸耿直,听起来像是讽刺唉! 赵政还是没有接话,又灌了他一杯。 “你是不是还有个弟弟在咸阳?听说颇得秦太子和太子妃宠爱。” 讽刺完又开始扎心了,小老弟,我总算明白为什么赵政不愿和你扯上关系呢。 在赵政坚持不懈的灌酒下,太子丹终于喝醉了,不过他确实热情,自己摇摇晃晃地,还要叫人派马车送我们回去。 坐上太子丹的马车,我终于舒了一口气,太子丹这性子也太耿直了吧,我敢肯定,他被打发来当质子,一定是因为性格在燕国得罪了太多人。 驾车的是太子丹的人,所以我凑近赵政,小声道,“小郎君可是生气了?” 虽然他看起来波澜不惊的样子。 他也从善如流,跟我耳语道,“太子丹推崇游侠之风,喜好交友,重情义,只是行事莽撞不计后果,近之易受其累。” 他的呼吸轻轻擦过我的耳朵,还能闻到隐隐的酒气,我从来都觉得酒气很臭,但此时却觉得有好闻的酒香,我觉得有些不自在,听他说完后立刻退开了一些距离。 陆双双!快住脑!他还是个孩子,三年以上,最高死刑! 想正事,想正事! 嗯……原来如此,赵政是因为觉得太子丹的性格冲动容易惹事,才故意跟他拉开距离的,可惜对方似乎还是很自来熟的样子。 “方、方才太子丹说赵王已派廉将军赶赴代地,对战燕军……可是赵军主力应当不在代地。” 赵政随意道,“你我能猜到,廉将军莫非猜不到?” “看来粟腹这个计谋着实不算高明。” “高明与否不重要,赵国难道要放弃代地吗?无论如何都是以少对多的局面。”赵政突然话题一转,“你家中可有父母兄弟?” 之前我问过小丫这个问题,听她说是都死了。于是我摇摇头,“若有父母兄弟,也不至于流落于市。” “你认为邯郸如何?赵国又如何?” 我看了他一眼,这已经是他第二次问我相同的问题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