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阳跟着他老师四处行医,见识广博,本就不该是天真无邪什么都不懂之人。 几乎没有什么思考,我脑海里跳出黑衣嬴政的身影和他漆黑的眼眸盯着我的模样,便脱口而出,“他不会,太子殿下不会疑心吾等之意。” 不过阳的话却让我犹豫起来,倒不是怕嬴政疑心,而是……嬴异人是他的父亲,赵姬跟他本就情分淡薄,这一年来,嬴异人却是对他极为看重,处处照拂的,虽不至于无微不至,但身为君王,也尽了人父应尽的责任,虽然说当年把他们母子留在邯郸导致他们受了多年的委屈。 如果嬴政得知他父亲的病情,他又会是何种心情。 我拉着阳来到嬴政寝宫外的时候,他还是一副担心的表情。 我拍了拍他的胳膊,再次给他洗脑,“医者救人,悬壶济世,如今你若一走了之,便是见死不救。而且秦王赏识于你,授予你官职,身为太医医治秦王本就是你的职责,神医扁鹊当年游历诸国,医者仁心,你又怎可行此忘恩负义之举。” 说完我便强推着他往前走。 “陆双?太医阳?你们……”蒙恬正好从殿中出来,疑惑地停下来看我们俩推推搡搡。 我立刻往后跳开一步,指着阳道,“他有要事禀告太子殿下。” 阳生无可恋地看了我一眼。 我们进去的时候,嬴政还在伏案看着地图,一个人也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 我和阳上前见礼。 “参见太子殿下。” 嬴政抬头看到我们这个组合,疑惑道,“阳?” 阳保持沉默,我暗中踢了他一脚,他轻轻嘶了声,才开口道,“太子殿下,臣今日为王上诊脉时,发现王上脉象有异……” 阳将情况说了一遍。我小心翼翼地观察嬴政的脸色,他只是微微皱着眉,其他也没有什么外显的情绪。 “三月?”他喃喃重复了一遍。 “殿下,阳方才说了,如果细心调养,不会仅仅只有三月的。”我开口安慰道,一边给阳使眼色。 阳不太情愿地开口,“细心调养,不劳心力,大约可保半年之期。” 你特么说得那么具体干什么,半年对亲人来讲也太短啦! 嬴政沉默了一会儿,盯着案上的地图,“烦请你平日里多留意父王的情况,还有多久病状外显?” “大概一个月,到时候诸位太医都能发现。” “若是你老师子术先生,可能治此病?” 阳摇头,“除非先师扁鹊在世。” “我知道了,请你尽力医治。” “殿下可要将此事告知王上?” 嬴政沉默了一下,“不必,若你所断非虚,一月之后父王自会知晓,就以医治旧疾的名义便可。” 同样的话从嬴政嘴里说出来,阳毫不犹豫地应了,“诺。” “你们都回去吧。” “诺。” 我跟着阳告退,回头时看到嬴政坐在那里,眼眸微垂,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我莫名地感到悲伤的情绪。刚才讲话时摒退了左右,所以殿中只剩下他一个人,黑衣少年独坐于殿中,得知了父亲命不久矣的消息,灯火下的身影显得格外孤清。 “你先走吧。”我对阳说了一句,便回身走了回去。 我径自走到了他边上坐下,他抬眼看我,“怎么不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