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云何同样压低了声音:“谁啊?” 烛火摇晃,客栈里的人渐渐少了,只剩下这个角落还亮着。 气氛也突然变得诡异起来,大家皆安静下来,听着陈大哥压抑的腔调。 “据说那杀神面容极其丑陋,最讨厌别人看他,有谁敢多看他一眼,晚上就会有锦衣卫去府里把那个人的眼珠子挖掉。” “上到八十,下到八岁,只要落到他手里,通通就一个字。”陈大哥比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传说杀神最喜欢在诏狱里,一边看着人上刑,一边吃肉。” 有人听到这里,忍不住道:“这血淋淋的,怎么吃得下去哦。” 陈大哥声音都变得阴森起来:“你们知道他吃什么肉吗?” 宴云何都快憋不住笑了,但还是忍不住要接话道:“难道是人肉?” 陈大哥惊讶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他真的就吃人肉,刚剥下来越是新鲜热乎的,他越喜欢。” 周围人纷纷倒抽一口凉气,就在这时,有道声音在旁边传来:“小二,来碟肉。” 众人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望去,虞钦不知何时落座在旁边的方桌上,头发微湿披散,烛光拢着侧颜,令人不敢直视。 他迎着大家的视线,慢条斯理地将筷子放入茶水中清洗,语气平静道:“如果有人肉的话,那就更好了。” 周遭皆静,连小二都忍不住抓住了肩膀上的白巾,脑门上汗都出来了。 这时宴云何的笑声突兀响起:“小二,他开玩笑的,你给他上碗牛肉面就成。” 陈大哥也跟着干笑起来:“小兄弟,你这个朋友开玩笑都这么认真,怪吓人的。” 笑声会传染,恐怖的氛围很快便一扫而空,陈大哥也没再提云洲的事情,只一门心思让宴云何喝酒。 虞钦没有参与,他吃完面后,便上了楼。 宴云何吃了不少酒,还把陈大哥送回了他的房间后,自己才蹒跚地回到房间。 客栈的格局相同,上房连成一排,宴云何只记得自己的房间位处中间。 他出门前并未锁门,走到中间的地方,轻轻一推,房门便开了。 宴云何虚着眼来到桌前,倒了杯茶水饮下,才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床边走去。 他边走边脱,外袍腰带,玉佩荷包,连上身的中衣都脱了,他喜欢光着身子睡觉。 上房装潢精美华丽,冬日的床幔厚重保暖,他抓着那厚重的床幔掀开,屈膝跪在床上,正要爬入。 因酒精而迟钝的神经,却敌不过生来敏锐的本能。 他一把抓住偷袭之人的手腕,正要回击,却被对方反制,失了先机,旋即被人重重掼倒在床上,砸到了一样坚硬的物体,背脊钝痛。 宴云何一把抓住了那物体,挡在偷袭人的喉咙,试图将人掀翻在地。 但下一刻,他顿住了。 因为他摸出了刀鞘的形状,刀身较短,重量略轻,鎏金错银,是锦衣卫常用的武器。 这个客栈的锦衣卫还能有谁,是刚才在众人嘴中吃人血,食人肉的杀神。 他适应了黑暗,看清了压制着他的人的模样,正是虞钦。 宴云何扯着嘴角干笑:“如果我说,我是喝醉了走错房,你信吗?” 铮鸣声响,虞钦在宴云何不防的情况下,将刀抽出,尖端抵住宴云何的喉咙。 宴云何顺着那锋利的刃,被迫抬起了下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