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消失得一干二净,谁让虞钦在意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宴云何面上笑着,嘴里说着违心的话语,这是场只有他知道的对决,既然受了虞钦的重击,自然需要还击。 虞钦闻言,没有动怒,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般直白地说讨厌他的长相。 “是吗,真可惜。”虞钦站起身,垂首看向宴云何:“我很满意小公子。” 宴云何将玉佩从虞钦手中抽出:“这种事要两情相悦,大人若执意一厢情愿,我也会很苦恼的。” 说完他后退几步,拉开了彼此距离:“至于身上的伤疤,是幼时性子顽劣,家父严苛,用荆条抽的。” 虞钦目光落在宴云何的外袍,仿佛透过那层层布料,勾勒出昨日见过的画面:“只是用荆条,就能抽出这样深的伤疤?游大学士未免对自己的孩子太过狠心。” 宴云何认为,虞钦这过于直白的目光,有时候的确让人招架不住。 虽然他知道,对方只是在回忆曾经见过,引起疑虑的伤疤。 却让他有种被看穿一切的羞耻感,耳朵也隐隐发烫。 “谁让我皮肉生得比较娇贵,随意磕碰也会留疤。”宴云何又退了几步,几乎要退到门口去:“大人,我一会还约了人,要是你问完了,我就先走了。” 再往后退,背脊就要贴到门上了,出乎意料的是,虞钦没有拦他,只是重新抱起手中暖炉,眉眼微倦道:“那就不耽误小公子的事了。” 宴云何推开门,那几个高大的锦衣卫都立在那处,纷纷往屋里望了过去。 在得到里间人的示意后,便让出了路,宴云何离开茶楼时,心情相当复杂。 他不明白,虞钦竟这么轻巧地放过了他,同样不明白的是,宫里姜太后的态度。 姜太后对待此事的态度,也能说明这走私火药之事,将她牵连很深,令她在这种紧要时节也要派虞钦赴往云洲,杀人灭口,掩埋消息。 如今怎么突然就松懈下来,哪怕查到梁音儿之事,也只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若太后真这般强硬,别说他现在的身份只是游大学士的私生子,便是他是永安侯的私生子,抓进诏狱也是分分钟的事。 等方知州从宫中回来,他便知道为何他能从虞钦那里轻易脱身。 方知州面上毫无喜色:“工部尚书姜尚在早朝上以赵祥一事,向皇上请罪,乞骸骨归乡。” 宴云何神情微变:“荒唐!”说完后,他又急声问道:“朝堂上其他官员对他请辞有何表态?” 方知州握紧了手中的扇子:“元党倒是没有为姜尚求情,但也没有借此落尽下石,弹劾姜尚。” 宴云何说:“早前给事中张正弹劾元阁老,被锦衣卫带走我就觉得不对,太后何时跟元阁老走得这般近了?” “陛下近些年越发强势,太后与阁老联手压制陛下,也不稀奇。”方知州道。 宴云何坐倒在椅子上:“要是我们早些查到证据,将走私一事查清定罪,工部走私火药涉及谋逆,姜尚自然逃不脱问责。” 方知州沉声道:“现在姜尚玩了手釜底抽薪,将一切罪责都背在自己身上,即便真查出了走私涉及谋逆,也只是罪及他一人,与太后无关。” “甚至他的罪名也最多不过是御下不严,没有及时察觉工部发生的贪污之事。”方知州说:“这下我们就变得被动了。” 本是一招绝杀,若是他们先将牌打出去,脏水自然能成功泼到太后身上。 他们自然知道,太后只要不蠢,就不会想要换个皇帝。 但成景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