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京前往东平了,那些信怕是才到府上。 想到虞钦可能是因为这个而感到不安,宴云何刚才还觉得有些乐,因为难得见到虞钦吃醋,这人嫉妒起来原来是这个模样。 现在却不觉得有什么好高兴的,离京前他虽然放下心结,同虞钦说了不少好话。 但虞钦到了药王谷,就失去了他的所有音讯,再次收到消息,便是身受重伤。 来的路上该有多担忧,预料过多少次最糟糕的结果。 宴云何忽然觉得,或许虞钦的情绪低落,不是因为嫉妒他和吴王世子,更多的应该是因为这个。 这时周大夫走了进来,他帽子都有些歪了,这是在路上赶的。 一见床上的宴云何,就背着药箱走了过来。 刚缠上的伤口,再次被打开看了一遍。 周大夫仔细打量这伤口,低声道:“怎么处理得这般粗暴,这是把烂肉都给割下来了?” 宴云何脸上因为高烧而带来的潮红已经渐渐褪下,变成了没有血色的苍白。 他刚才强撑着起床,走到虞钦身前,已经耗了不少元气。 倒进对方怀里,其实不是装昏,而是那刻他是真的站不稳了。 “必须要休养一段时间了,你这伤再拖下去,就是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周大夫严肃说道。 宴云何还有力气笑:“这不是要靠周叔你来给我起死回生了吗?” 周大夫恨不得开十天半个月的药,让他昏昏沉沉躺床上,就像虞钦那会一样,别再随便动弹。 这两人怎么多灾多难,不是这个濒死,就是那个受伤。 他从箱子里拿出药粉,给宴云何细细上了一层药,又往他嘴里塞了颗药。 “只看明天能不能退烧了,要是还在烧,就算这仗能继续打,你也撑不下去了。”周大夫留下这句话,就叹息往外走。 隐娘连忙起身送他,虞钦从周大夫进来后,就没有说过话,只是在旁边沉默地立着,盯着宴云何的伤口。 宴云何转过头,冲虞钦笑:“寒初,有点心吗,我嘴里苦。” 虞钦骤然回神,转过身好像要去给宴云何倒茶水,又意识到他要的是点心,来回踱步,看着手忙脚乱,甚至有点傻。 宴云何又没忍住,这回是切切实实地笑出了声。 虞钦听到他的笑声,这才勉强镇定下来,倒来茶水,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桃花酥。 宴云何一瞧见,眼睛都亮了,等就着虞钦的手吃了一口,才惊叹道:“怎么跟京城的一模一样。” 虞钦用指腹抹去他唇边的碎屑:“用的就是他们家的秘方。” “老板传给你的?”宴云何惊讶道。 虞钦嗯了声:“他们儿子犯了些事,恰好我能帮到。” 宴云何又笑了,他一见虞钦,除了刚开始那会,现在嘴角就没下来过:“然后你拿这个作人情,学着做我最喜欢的桃花酥?” 虞钦无用地解释道:“也学了别的。” 宴云何:“还要吃。” 虞钦只好再次将桃花酥递到他唇边,却不妨宴云何不但没有老实吃,反而在他指尖上亲了口,最后心满意足道:“确实是我最喜欢的味道。” 似被宴云何的嘴唇烫到一般,虞钦收回了手:“要不要喝点茶水。” 宴云何点了点头,等喝过茶水后,他的精力几乎要消耗完了。 虞钦脱去了披风,小心翼翼地上了床,避开了宴云何的伤处,握住了他的手,缓缓给他输入内力。 宴云何试图挣开,却在虞钦严厉的目光下,不敢再动。 好久没见过虞钦用这种眼神看他了,就好像当年在东林书院,招惹了虞钦过后,这人总喜欢用这种眼神看他,仿佛在琢磨着到底要从哪里开始教训他。 宴云何不想被教训,他只想让心上人喂他吃点心,陪他睡觉。 呼吸着虞钦身上浅淡的香气,不知是不断输送到他体内的内力过于舒服,还是周大夫那颗丹药起了效,宴云何几乎是瞬间睡了过去,又或者说是昏了过去。 他在军中从来都睡眠不好,因为战争什么时候都有可能发生。 每时每刻都要紧绷着弦,防止有任何意外的情况发生。 再次惊醒,营帐里的烛火已经燃尽,帐外隐约透进紫蓝色的微光,还未天亮。 宴云何转过头,就看见一双清醒睁开的双眼。 虞钦见他醒来,便凑过来,用额头抵住了他,半晌才松了口气:“退烧了。” 宴云何感觉到身体里的内力前所未有的充裕,这甚至叫他的伤处都没那么疼了。 “你给我传了一夜的内力?”宴云何惊道。 虞钦仍带着那张人皮面具,宴云何看不清他的面色,只能感觉到触碰他的手,远比昨夜要凉。 虞钦:“没事,我在药王谷试了几种疗法,对身体很有帮助。”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