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前家在小山村里世代务农,爷爷是农民、爹是农民,大哥二哥也都是农民。如果太平年代,周向前应该会跟两个哥哥一样,留在家里种地,可他们赶上了战乱。 在抗战最初那几年,就有部队来到了他们小山村,他那时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一腔热血报名参了军,自此了就离开了小山村。 走出了山村的周向前一路向前,人生路也就彻底改变,后来跟叶笛结了婚,也就在大城市定了居。他是想把家人都接到城市来住,可他并没有这个能力,再说家里人习惯了农村生活,他爹在他离家没几年就过世,两个哥哥都是老实巴交的汉子,都不想靠着弟弟,给弟弟添麻烦。 因此也就留在了山村种地,周向间在家里时与家人关系不错,便用自己的津贴给两个哥哥都盖了房子娶媳妇。 不是多大多好的房子,但也不坏,起码是坚固的砖瓦房,是村里唯二两间砖瓦房,两个哥哥就更不乐意去别的地方了。 两个哥哥都挺感激弟弟,但x省离a市太远了,坐火车要坐一天一夜,再转车去小山村,每次路上都很折腾,他平时工作都特别忙,也就是过年回家一趟。 后来他婚后接了他娘过来照顾怀孕的媳妇,再到儿子出生,工作和家里都特别忙,他便没回过老家,而他那两个哥哥自然也因中途太远,没有来过a市。 再后来就是他娘丢了儿子,抑郁而终,他回去奔丧回去过一次,自此十多年他都在找儿子中度过。 所以说他已经十多年没回过老家了,其实按理说,老家父母长辈都不在了,就是大哥二哥两家,回不回去也就不那么重要,但今年他还是想回去一趟。 “当年你奶奶一时错了主意,想将你带回老家,却不小心把你丢了。”周向前当时说:“为这事她心里一直过不去,一直生着病,没多久人就没了。” “我知道她是做错了,但她也是真心疼你的,临死前还喊着你的名字。”他又道:“所以我今年想回去到她坟前给她烧个信儿,也让她知道你找到到了,可以让她在地底下安息。” 当时周向东久久没有说话,他倒不是对周奶奶有什么怨恨,毕竟他早已经对这个奶奶没一点印象,他只是不知上坟时要说啥。 可就在他愣神时,周向前以为他是不想去,便赶紧摆手道:“你不想去也没事,我自己回去一趟也是一样的,就是想告诉她一声。” “我去。”周向东说。 周向东发怔愣一会儿,才道:“好好。” 于是过了正月十五,超市不那么忙,见媳妇和两个儿子都要开学了,他们才赶紧买了车票一道去周向前的老家。 同去的除了周向东一家当然还有叶笛和小满。 老家果然很偏僻,他们下了火车又坐上周大伯赶着的牛车坐了整整一个白天。 下了车,是周大伯赶着牛车来车站接他们。 周大伯仅比周向前大十几岁,但六十多岁的人说八十都有人信,头发全白、脸上沟壑纵横,手上粗的如同老树皮。他见到三弟一开口就不争气的哭了,兄弟两个抱头痛哭一会儿,周向前就介绍起周向东。 周大伯见到这个丢了将近二十年,高高大大、长相俊朗的大侄子,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良久后才嗑嗑绊绊说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们跟着周大伯上了牛车,又坐了大半天才到了村子里。 到了村里,周向前得到的待遇几乎与周向东回小坡村差不多,都是村子里最出息的孩子,回来一趟自然是受到热烈欢迎,周向前提前买了些东西,分给小孩子们糖,分给几个长辈一些烟酒,就跟着大哥回了家。 到家自然也见到了大伯一家和早就过来的二伯一家,两兄弟长的差不多,性子也都是老实憨厚的性子,他们相处的还算和谐。 住了一晚后,第二天周向前就提出去他们爹娘坟前烧些纸,大伯二伯自然带着他们过去,周向东自然也带着儿子跟去,让过来就感冒了的罗树琴就不要去了,坟在上山风会更大,免得她感冒更严重。 这边温度比a市要低不少,罗树琴到这边就有些感冒,但她自己觉得并不严重,“就是嗓子有些不舒服,我回来多喝点水就行了,再说以后可能都没机会来,到底是你亲人,我还是去一趟吧。” 扭不过媳妇,周向东也只好同意,但还是在行李包中找出一条丝巾给媳妇围上,当时有周家刚结婚的小辈在声,他们见了给着脸直赞他们感情好,弄的罗树琴很是不好意思。 坟地在山脚下的一个小土坡旁边,可能是经常有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