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这次来送信的是侍卫单仲游。 他说他们前天回宫后就照柳竹秋的安排,先让云杉假传朱昀曦口谕召集东宫全体侍从,宣称有人在太子的饮食里投毒,要众人相互检举揭发。 风波闹大后陈维远现身,指责云杉无中生有。 二人气势汹汹唱了段双簧,朱昀曦再压轴登场,詈叱云杉假传口谕造谣滋事。 云杉大声喊冤,说他当真发现一只水壶里的水有毒,只是不小心打翻水壶,遗失了证据,恳请朱昀曦彻查。 朱昀曦一句不听,说他害了失心疯,命人拉下去责打五十板,打完再绑到堆放旧物的空院里过夜,好使其清醒。 云杉挨板子时兀自叫嚷:“真有人毒杀殿下,奴才已找准嫌疑人,求殿下容禀!” 朱昀曦得报后发话:“他若不是真疯了,在外面晾个一夜总会清醒,天亮后还这么说的话,就带他来见孤。” 那空院地处僻静,日常无人进出,朱昀曦也没派人去看守云杉。半夜,有个人偷偷溜进去,企图用湿毛巾捂死云杉,被早已埋伏在一旁的单仲游擒获。 “那小竖4叫李林,是个乌木牌5,专管东宫的食具器皿,我们在他的居处搜出一瓶雷公藤浸液,这厮大概是将毒液涂在食具内部下的毒。” 按宫里的规矩,侍从当差时身旁必有一两个人协助,其实就是相互监视。 李林那日准备太子出游的食具时,从旁协作的宫女叫红娇,年方十五岁,刚被带去审讯了一两句,便唬得拔簪刺喉自尽了。 李林受刑不过,招供是受一个名叫余有声的东宫旗手6指使,此外再无同伙。 奇的是,就在他被捕的当天清晨,余有声家突发大火,连同他妻女仆婢在内,一家五口都被烧死了。 柳竹秋忙问单仲游是否去过案发现场。 单仲游说:“殿下还未向圣上奏报投毒案,余有声家的案子正由宛平县处理,听说仵作初次验尸后未发现死者体表有其他创痕,县令萧其臻还在进行后续勘验。殿下心急,命你先去打探消息。” 这侍卫平时像吃了哑药半天蹦不出一个字,今天口齿清晰,言辞利索,尽显机警本色。太子身边能人环绕,柳竹秋也觉欢喜,接下任务后问起云杉的状况。 “委屈云公公受了许多皮肉之苦,不知他伤得重不重?” “宫里都知道他是殿下钟爱的侍从,打板子时不敢下重手,所以伤得不重。就是被绑在院子里吹了半夜冷风,受了风寒,大夫说得静养几天。” “他没怪我吧?” “他很感谢你,夸你是女中诸葛呢。” 单仲游铁树开花,露出笑脸,拱手道:“柳大小姐,这次我们和陈公公对你是心服口服了,往后还请你竭力辅佐殿下,莫要辜负殿下的厚望。” 他这样笑比河清的人一旦夸奖谁,那都是发自内心的敬重。 柳竹秋欣喜还礼,庆贺自己向理想迈进了一小步。 送走单仲游,她前往宛平县衙,听阍人7说萧其臻外出查案了。她料想正是余有声家的案子,便依照单仲游给的地址来到位于西郊的火灾现场。 余家已成瓦砾,还连累了左右几间邻舍,柳竹秋走进弥漫刺鼻焦炭味的废墟,正遇萧其臻领着几个差役挑着一筐物品从倒塌的房屋里出来。 二人照面,他肃穆的脸掠过惊惚,等她行礼后拘谨还礼。 “温先生,你怎么来了。” 柳竹秋谎称与余有声有交情,听说他意外横死,特地过来查看。 “余有声处事谨慎,武功也不错,纵遇火灾,也不至于同家人一道困死在火场。此中或许另有缘故。” 萧其臻点头:“先生说得没错,昨晚我命仵作剖尸检验,五名死者的咽喉肺部都没有烟熏的痕迹,说明他们在火灾发生前就死了。大人身上不明显,但余有声七岁的儿子颈骨有裂痕,他们可能都是被人勒毙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