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卫队提前一天到寺驻扎,禁止外来人等入内。 柳竹秋走到山门外便遭拦截,拿出云杉给她的令牌通关,由一个黄门4领入藏经阁候命。 太子于巳时驾到,拜毕三重佛殿,和主持聊了会儿天,只领着陈维远、云杉、单仲游来到藏经阁前,吩咐三人在门外守候,独自步入阁内。 “臣女参见殿下!” 柳竹秋还没来得及摘胡子,趁跪拜时匆匆撕下。朱昀曦装作没瞧见,淡淡说完:“平身”,走到禅床前坐下。 柳竹秋跟在后头,请示:“不叫云公公他们进来伺候?” 吃了一记冷眼后巧笑:“让臣女伺候您。” 说罢要为他倒茶。 “不必了。” 朱昀曦粗声制止,质问:“听说你前日在锦云楼过夜了?” 被他监视一点不奇怪,柳竹秋点头:“臣女许久不见妙仙姐姐,就留在那儿陪她了” “哼,一个女人留宿妓院,成何体统?以后休得如此!” “……臣女并非初次在那儿过夜,以前还留宿得更频繁呢。殿下若觉得臣女伤风化,还请帮臣女救义姐出苦海。” 朱昀曦意在训斥,反被她借机提要求,光火道:“宋强犯的是谋逆罪,父皇罚他的女儿永为乐籍,你叫孤王救她,是在怂恿孤违抗皇命?” 柳竹秋救了太子,以为他即便不论功行赏,也会在重逢时温和相待,谁知碰面就受冷气,暗暗骂他不记情,也无畏地摆出黑脸。 “臣女不敢,但臣女与妙仙情胜手足,誓同生死。她身在青楼,臣女若不时常去陪她睡觉,老鸨就会逼她去陪嫖客睡,这点我们姐妹都绝难忍受。所以就算殿下禁止,臣女也不能从命。 ” 朱昀曦的视线钉子般钉在她脸上:“你还敢抗旨?” “臣女怕殿下误会,略做辩解而已。” “你违抗孤王旨意,当以忤逆论罪!” 柳竹秋看出他今天在故意刁难,不是自己发癫,就是听信谗言对她起了猜忌,忙见招拆招,双膝落地时两串泪珠跟着出眶。 “殿下若觉得臣女忤逆,尽可下令把臣女当反贼处置,臣女已替殿下死过一遭,这条命原是捡回来的,何足惜哉。” 朱昀曦凶她是为了站牢主导者地位,不被她牵着鼻子走,见她跪地哭泣,自觉凶过了头,歉意与悔意并肩溢出,气势登时涣散了。 尴尬地对峙一阵,终是他先妥协。 “你起来吧。” “……殿下的气还没消,一会儿还得让臣女下跪,不如一直跪着省事。” “你……你先起来!” “臣女腿都吓软了,起不来……” “你是那么容易被吓唬的人吗?少装蒜了,快起来!” 柳竹秋知道太子对她成见深,非抓紧时机扳回来不可,听他语气稍微带了点严厉,赶忙哀哀啼泣,瞬间哭湿袖口。 朱昀曦哪里想得到她为练习这收放自如的哭戏费了好几年光阴,见状促刺起来,问:“孤又没说要罚你,你为何哭得这么伤心?” 柳竹秋哽咽:“臣女对殿下一片痴心,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殿下竟处处猜疑臣女,叫臣女怎不伤心欲死?” 她理据充足地刻出一个冤字,压在朱昀曦已经软化的心上,摩擦出一丝丝疼痛。犹豫片刻,离座上前单手拉起她。 闻到他身上醉人的幽香,柳竹秋怕自己克制不住窃玉的冲动,转头不看他的脸。 朱昀曦当她闹别扭,换做别的女人他早搂定抚慰,对她却不行,捏住十根手指,惆怅低叹。 “孤王并非疑你,恰恰是不想你再受人误解才好意规劝,你却反过来生孤王的气,这小心眼倒真像个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