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直呼了他的姓名,堂堂豫王的姓名岂是什么人都能喊的?她一个媵妾,直呼他的姓名,便有以下犯上的嫌疑。 于是,无论他怎么说,她都不肯再喊出那两个字。 他没再勉强她,而是取来纸笔,从身后环住她,握住她的手,在纸上写下‘九幽’两个字。 “这是我给自己取的字,少有人知道,你不愿叫我的姓名,以后便叫我九幽吧。”他在她耳边温声道。 她看着纸上遒劲有力的‘九幽’二字,心想,先帝给他起名‘煊’,寓意光明,他却给自己起了‘九幽’为字,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九幽可是指地底最深处最幽暗的地方。 他似是猜到了她的腹诽,解释了句:“不至九幽,又怎知光明之可贵?” 她恍然,原来是这么个意思。不过他身为豫王,出身尊贵,又得太后皇上恩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又怎会有‘至九幽’的机会呢,他这一生,都注定是光明煊烂的。 他掰过她的脸,问她:“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 她摇摇头,遵从他的吩咐,开口唤他:“九幽。” 他听了却皱了皱眉:“听起来怎么有些生疏?” 她只好放柔声音,又喊了一遍。 他却仍不满意:“听着还是不够亲昵。” 她换着音调喊了几遍,他竟都不满意,她正纳闷要怎么喊才算亲昵时,就瞥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才明白他是在捉弄她。 她心下气恼,面上却没表现出来,试着用最柔媚的声音唤了他一声:“幽郎!” 几乎是一瞬间,他的眼神就幽暗下来,她甚至能明显感觉到贴着她腰后的某处有些发烫。 上次在书房就够羞人的了,这次千万不能再在藏书阁亵渎圣人了,她连忙要从他怀里起来,却被他抢先一步按倒在软塌上。 他俯身压了上来,桃花眼中闪烁着危险的欲芒:“今日本没打算在这藏书阁要你,是你自己非要勾我的。” 她一时欲哭无泪,她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早知道就不那么喊了! 他却与她想得正好相反,每到关键处,便故意停下,诱她喊他‘幽郎’,偏偏每每她喊完之后,他都会格外兴奋。 这样循环往复,很快她便支撑不住了,哭着求饶道:“殿下,我错了,求您放过我吧……” …… 从藏书阁回到玉清院,她正在浴室泡澡,却听见外面新燕和春岸窃窃私语。 “上次是书房,这次又在藏书阁,啧啧,王爷对咱们夫人可真是宠爱呢!” “这算哪门子宠爱?白日宣淫,又在书房藏书阁这种地方,我看啊,王爷根本没把夫人当侍妾看。” “不当侍妾是当什么?” “当个低贱的玩物罢了,不然又怎会如此轻贱她?咱们夫人也是,竟由着王爷胡来,怕是连府里养的那些歌姬舞姬都比她知廉耻些!” “嘘,小声点,别被夫人听见了……” 浴桶内,她看着身上的红痕,突然觉得厌恶至极。 她本以为男欢女爱不过是顺应天理自然,因而并不十分抵触,可如今才知道,原来,他很有可能只是把她当成低贱的玩物一样对待。 更可笑的是,今日在藏书阁,她险些对他动了心。 这样也好,他把她当玩物,她也不会对他动心,等他腻了,她就可以找机会逃离王府了…… 深夜,无尘院,纪煊因着母后的事情发愁,便想来看看阿堇,哪怕只是看一眼她的睡颜,也能让他心里平静许多。 他来到她的床前,却见她嘴唇翕动,似是在说梦话,他凑近了才听清楚,她是在重复‘放过我’三个字。 这三个字,前世她刚嫁进豫王府的时候求过他,后来她偷偷逃出王府被他抓回来时也求过他,再后来她被他困在王府后院,对他恨得咬牙切齿时,却再未对他说过这三个字。 如今重活一世,她竟连做梦都在求他放过她?可见前世他对她的伤害之深。 纪煊一时悔恨又自责,前世他伤了她,今生他本该放她自由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