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不想相信,可浑身却颤得厉害。 他怀疑过陆家任何一个人,唯独没怀疑过陆佰里。 年轻的时候,他只有两个孩子。 陆延亮的父亲从小活泼好动,陆佰里则温和得像一道春风。 小时候陆佰里身体不好,因此总是被他关在陆家休养,因为听说过不少因病早逝的孩子,他深怕这样的丧子之痛也会发生在他身上,所以他几乎一路看护着陆佰里长大。 没人比他更了解陆佰里的。 可也只是他自以为的没人比他更了解陆佰里。 陆老爷子沉默了许久,一双浑浊的眼睛,在最后一丝灯光熄灭之后彻底失去了颜色。 霍景席只是伫立在老爷子身旁,一句话也没再说。 他在等。 祖祠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到,所以林放一推门进来,便惊动了所有人。 但老爷子眸也没抬一下。 林放凑到霍景席耳边,将陆佰里从陆氏集团离开后回了陆宅的事情告诉霍景席。 男人掂量了番,没有过多犹豫,将这事告诉了老爷子。 老爷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着头起身,拄着拐杖站起身,身子微有些佝偻,还有些发抖,可他没让人扶,也不许任何人扶他。 抵达陆宅,陆佰里站在大堂,仰着头不知在看什么、也不知在想什么。 陆老爷子进门一看见他,只觉眼前一黑。 霍景席及时扶住他,老爷子借着霍景席的力进了屋,成婷见状连忙从屋里跑出来,想掺扶老爷子,被老爷子避开,“将她送回成家去。” 成婷愣住,“阿庸你这是……” 老爷子眼睛都没抬一下,“我这两天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你去成家住段时间。” 成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带走了。 很多人退出了别墅,大堂里很快只剩下老爷子、霍景席和陆佰里三个人。 老爷子颤着手将霍景席给的证据扔在陆佰里面前,“药是你下的,亮儿是你想除掉的,霍首长是你联手和蒋卫孑对付的,是不是?” 陆佰里‘噗通’跪下来,垂着脑袋,一句辩驳也没有认下了罪,“是。” 老爷子被他这坦然的态度弄得一怔,但也只是一瞬的事情,他执起一旁的烟灰缸用力掷向底下的二儿子,气得脖子发粗,“孽障!” 粗声一吼完,便止不住咳嗽起来,一声比一声严重。 陆佰里没有避开,被烟灰缸砸了个正着,脑门上有血缓缓流下来,他也没擦一下,而是用一种苍凉的声音道,“您气我可以,但别气坏了自己,医生昨天才说,您的情绪不能有太大的波动。事是我干的,我认,霍首长是顺便来带我去警局的么?那来吧。” 他说着并着手腕伸出手。 霍景席眯起眼,没有动。 老爷子更被他的话气得不轻,“你还知道不能气我!你看看你做的这都是什么事!他是你侄子,你亲侄子!你知不知道!” 陆佰里淡淡道了声,“我知道。” 老爷子眼圈霎时红了,上前狠狠诓了他一巴掌,“我会亲自带你去警局自首!”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