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动手拽着被角盖住了他垂在沙发边上的半只脚丫子。 有人轻轻敲了敲门,他悄然起身开门,看到了风尘仆仆的周悬,对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吵醒了还对他的造访一无所知的人,放下拖鞋便带着他去了二楼,临上楼前还犹豫了一下,没有关上客厅的灯。 “朋友,他这是什么情况?”周悬问。 “刚吵吵着说要奋战一宿,回来喝药似的灌了两杯宋玉祗给的黑咖啡,之后就倒头大睡了,拖鞋都抽不醒。” “……那咖啡是喝进狗肚子里去了吧。话说回来你手头的案子不是已经有了突破性进展么,破案压力应该不大吧,犯得着把法医逼成这样?” 江倦心道哪里是我逼他,这头一年四季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分钟六十秒无时无刻不在发情的种猪除了配种那档子事还能对什么提得起劲?说到底关我屁事。 转念一想,这话也不对,萧始是种猪,那他是什么? 江倦把人带进书房,关上门第一件事就是问:“有烟吗?” “还抽,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赶明儿在地铁上都容易让热心群众举报你吸毒。” 话虽这么说,但周悬还是递了盒黄鹤楼过去,江倦看了一眼,没接。 “不要这个,抽多了嘴挑,惯坏了就抽不了次的了。云烟,玉溪都行。” “你抽点儿焦油含量少的吧,多爱惜自己的身子,我答应过你哥要好好照顾你,但这么多年却没什么机会对你好。你不听我的,仗着两尊大佛骑在我脖子上,我也管不动你,只能放养,眼睁睁看你往火坑里跳也没能阻止你,你哥在那边都该把我祖宗十八代骂个遍了。我本就没什么脸下去见他了,你要是再走在我前面,我连死都不敢了。” 似乎是觉着这话有些重了,周悬又道:“听说案发当天你也在现场,还被猛男压了,感觉怎么样?” “还成。”江倦把遮光窗帘往下一放,摸了根烟塞到嘴里没点,晃悠悠坐到桌边,抱着两膝看着周悬,“我只是问了一下徐子沐的身世,犯不着您雁息禁毒副总队长亲自上门吧,该不会是想抢生意?” “谁稀罕抢你的破玩意儿,就你自己藏着捂着当成宝贝。哦,还有一个姓姜的,我都懒得说你们。”周悬自己点了根烟,慢悠悠抽了一口,吞云吐雾道:“我是来提醒你的,穆雪茵被害的消息已经以四十万的价格卖给媒体独家报道了,现在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对此事的讨论,你也知道沙雕网友判案一般都是死刑起步,接下来你和支队的压力可能会很大,尽量少受舆论影响。” “我不在意别人怎么说怎么想,你这就是多虑了。” “最好真的是。之前我们抓了个涉嫌吸毒贩毒的男明星,人还没押到局里呢,那边经纪人就跑到媒体哭诉,让粉丝对我们施压了。” 江倦一听这事还挺感兴趣,“后来呢?” “后来让我当同伙一起扣下了,你猜怎么着,这俩人还真是同伙,那经纪人是个拆家,借着职业方便卖‘硬货’给男明星吸,还给其他演员歌手供货,大半个娱乐圈都沦陷了,看守所都不够蹲,哪哪都是熟人。” “我听说过这起案子,没想到居然是你办的。” “那是,你哥我是谁啊。本来这男明星家底就挺厚实,爹妈一看儿子要完蛋,就请了个特牛逼的律师来给他辩护,没想到这律师嘴上答应好好的,开庭前突然不干了,愤怒的男明星家属硬是给他送进了法庭,结果他当场反水,跟检察院连成一气,坐实了两人参与贩毒的事实。男明星情节较轻,判了十五年,但那经纪人都够吃十来颗枪子儿的了,年底刚执行,骨灰都凉透了。” “这律师莫不是……” “宋慎思啊。庭审的时候还发生了件趣事,有人出庭作证男明星是无辜的,称他被证实吸毒的某天正和自己在一起,宋慎思当庭建议给他做个尿检,没一会儿试纸结果就出来了,阳性,直接把那小崽子一起抓了。不止如此,他甚至还在法庭上大杀四方,把旁听席上的记者、粉丝、男明星的亲朋好友一起送进局子,这传奇般的经历不知道能不能写进宋慎思的记录,但一定能成为国内外政法界的神话。” “最后结束的原因说不定是因为他再说下去,就要把审判席上那几位包括敲锤的一起送进去了。” 周悬笑得直拍大腿,“如果你以后也碰上个刺头,不如撺掇姓宋的去给检察院打工,虽然外快赚的不多,但至少对得起良心。” 江倦笑了笑,朝周悬一摊手,要他的打火机点着了烟,“你知道我干不了这活,制毒贩毒的落到我手里就是个死,没有上法庭的机会。” 周悬的笑容迅速褪去,他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江倦,“你该融入正常的社会生活了,收敛收敛你的煞气吧。” 他去到江倦身前,仔细端详着他这张与故人无比相似,此刻却找不出任何熟悉痕迹的面庞,心中无奈化作一声长叹。 他看出来了,现在的江倦在竭力改变身上所有与江住相同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