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可要忧心自身了。” 他说罢,仔细盯住霍显,企图从他脸上寻出一星半点惶恐不安的神情,可霍显垂下的眸子看不出情绪,半响笑了下,“公公好担心我啊,多谢提醒。” 内侍期待落空,嘴角僵了僵,“不知所谓!” 赵庸的营帐就在前方,他刚离开不过半个时辰,棋案上的布置都还没有扯下。 霍显方才坐的位置,那盏茶甚至还在。 仿佛是料到他还会回来一般。 说来真的可笑,他与赵庸以父子相称四五年,无时无刻不在互相揣摩,反而比之这世上其他人来说更要了解对方,且在某些方面,确实无比相似。 正因如此相似,赵庸有一事想不明白。 他缓缓起身,长久地注视,像是要将霍显看穿一样,道:“新帝究竟给了你什么?” 霍显看着他,忽而低低笑起来。 他眉眼生得昳丽,笑时显得十分张扬,尤其在现在这个场合,这样的气氛下,活像个不要命的疯子。 内侍斥道:“放肆!” 以往在皇宫,无人敢这么怒喝他,可眼下局势明朗,内侍看赵庸未有阻止,便大胆往下摁住霍显的肩,然而始终没能让他跪下,因为霍显实在生得太高大了,浑身都是硬骨头,他只好往霍显腿上踹。 “还不跪下,督公或许能留你全尸!” 话音落地,只闻“砰”地声响霍显陡然转身,重重就是一踹! 内侍惨叫一声,顿时飞出老远,撞在桌案上,喉间火辣辣地疼,五脏六腑仿佛都要裂开。 他趴在地上,愤愤道:“督公……” 赵庸没有说话,眉梢微不可查地压了下,视线还盯在霍显身上。 是探究、审视,他似乎还有些困惑。 霍显渐渐敛起笑意,他一字一顿地说:“纵然我未必能活成,但你一定会死。义父,你每一次都输了。” 每一次! 狂妄,倨傲,无比笃定! 赵庸有那么一瞬间瞳孔放大,甚至有些迟疑和恐惧,因为在和霍显斗智斗勇的这四年多,他从未觉得自己输过,输的那个一直是霍显。 可霍显此刻的坚定让他有片刻的动摇。 输赢皆是相对而言,所求不同,对输赢的态度自也大不相同,那么…… 霍显求的是什么? 战火里的嘶喊声持续不断,今夜注定不能安眠。 霍显蒙着眼被押往地牢,手脚皆被绑住,只能靠嗅觉辨认出此处大抵是个山洞,周遭有动物的皮毛和骸骨的腐朽味儿,且离军营很远,因为他听不到厮杀声。 他寻了个岩石靠着,用土墙锋利的边沿磨着手腕上绑着的麻绳。 萧元庭已经被他们所救,手里没有人质,赵庸随时都可以杀掉他。 可赵庸没有,只是将他看押起来。 因为他隐约担忧萧骋是否能打退朝廷的兵马,如若不能,他大可反过来将霍显当成人质,以换取最后的生路。 留在这里就是坐以待毙,霍显手上的动作愈发地快。 倏地,似是有人拽了下铁链,牢门顿时传来一连串窸窸窣窣的声响。 霍显侧目,“谁?” “我,是我。”那人压着嗓音,左顾右盼生怕引来士兵,道:“周白虎。兄弟,咱们见过!” 霍显怔了怔,显然是记得他,“你怎么进来的?” 周白虎在撬锁,把锁头拽得噹噹响,边说:“嗐,能怎么进来,老子挖了好几天地洞了!你别说,山路太难挖了,哪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