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鲤正纳闷, 然却无人开口询问,他也不好冒然干扰, 只能先行闭嘴。 只见她眉头颦起, 又倏地松开, 说:“还好,毒素尚未侵入肺腑,我先给他施针暂缓毒素蔓延,这药方乃是师太生前所写,服用半月方能清醒,而后再根据病况调整药引的量,至少两个月才能彻底将毒素从体内驱除。至于药引,用的需是刚长成的山红花,不能太老,也不能太小——劳烦沈公子。” 沈青鲤看着递到面前的药方,愣愣地接下,道:“行,我这就去。” 他走到门外,方想起来哪里不对。 是了,姬玉瑶是如何知道他姓沈的? 但这疑惑很快就被抛之脑后,因为这药引着实难找,山红花蜀地倒是盛产,东乡县也不少,可要刚长成的,不能太老又不能太小,尤其是眼下开春化雪,这刚冒头的山红花大多活不了,委实是难为人。 好在大军暂没有启程回朝,沈青鲤寻了神威将军帮忙,动员大量兵力,总算在两天内配好了所需药量。 他将山红花抗进县令府后院的厨房,姬玉落,哦不,看那低眉垂眼的模样,应该是姬玉瑶,她正摇着扇子在看火候。 即便已经两日过去,他仍十分不习惯。 尤其是她用那张和姬玉落一模一样的脸对他道谢时,沈青鲤惊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连连后退,“哈,哈哈,不、不用谢,举手之劳!” 而后匆匆跑开。 却又撞上了满脸冷淡的姬玉落。 沈青鲤实在觉得惊奇,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原来真的可以是南辕北辙,纵然是完全相同的容貌,性子上却没有丝毫相像。 当真是,丝毫都没有。 见沈青鲤一惊一乍地离开,姬玉落站在原地皱着眉头,“他发什么疯?” 才继续后厨的方向走。 支摘窗里油烟袅袅,姬玉落忽然停在栅栏外,盯着窗前的女子,微微出神。 不要说沈青鲤,便是她自己时常都觉得恍惚。 直到姬玉瑶看了过来,她才回过神来。 她走上前去,道:“药好了?” 平静的语气里是她一贯的冷淡,她对姬玉瑶与对寻常人一样,并不因为这张脸或是那点微不足道的亲缘关系而多出亲昵。 甚至还有些旁人难以体会的别扭。 但这种别扭姬玉瑶却能理解。 她回话说:“好了,我已经让屏溪端过去了,春寒料峭,我炖了乌鸡汤滋补身体,你这些日子劳心劳力,我看你隐约有些风寒的前兆,这碗是给你的。” 姬玉落看着递到面前的鸡汤,却没有伸手去接,她眉间轻蹙,对上姬玉瑶和善温婉的目光,仿佛有些困惑。 这不是示好,但姬玉落也不明白那是什么。 她目光紧紧盯着姬玉瑶,像是要将她盯出个窟窿来才罢休。 姬玉瑶没有生气,她笑了下,搁下碗盏,才说:“我要谢你,那夜若不是你救我,我早就死了。初时我不清楚你的身份,也不敢冒然出现,又幸得静尘师太相助,才在寺里藏了一阵子,后来辗转找到了父亲出生的繁安县,我碰到了一个姓刘的教书先生,他喊我落儿,说是尤黛月……也就是生母的故人,他将一切都告诉我,我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姬玉落闻言提了提眉梢,大抵知道她说的故人是谁。 确实是故人,也是个痴情冤种,他守了疯癫的尤黛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