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 纱锭上就缠绕了厚厚的一圈羊毛纱线。 头回见到这般操作的知青都傻眼了。 跟他们混熟了的食堂大师傅是陕北人,当地有纺线的习俗。有意思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当年大生产运动留下来的习惯, 他们并不遵循男耕女织的传统, 反而都是男的纺线织毛衣。 大师傅原本在旁边抽烟看热闹, 这会儿见状也跃跃欲试, 撸起袖子上阵:“我试试。” 结果他一上手就啧啧称赞:“这个好, 比我在老家用的更顺畅更好使。” 杜忠江个性腼腆, 这会儿却免不了带上了些小骄傲。他认真地解释道:“脚踏纺车要比手摇纺车效率高。我们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做了点儿改良。这里加上了搭片,这样纺线就不容易断,速度也更快。” 田蓝对于纺车的具体结构知之甚少,她也没搞明白他的改良究竟是在什么基础上进行的。但有一说一,依靠纺车,捻毛线的速度的确上升了。 如她这般的手残党,一天居然也能纺二两毛线。这还是她利用出操训练编写教材以及上课之外空闲的时间干的活。 她攒了一个礼拜就凑齐了斤把重毛线,够织件毛衣的量了。 薛秀琴平常一副小妹妹的做派,什么事都跟在姐姐们身后,却是位织毛活的高手。她会打线衫会织套头毛衣毛裤,还会平针、上下针、竹节针等好几种花样。 当初她还没下乡的时候,跟她妈一道猜拆了整整50双厂里发的纱线手套,就为了凑齐线织毛衣。 田蓝只能拱手表示佩服。她就向薛秀琴拜师,准备一鼓作气织上六件毛衣。自己留一件,其余五件给陈家人,不管是胡阿姨还是她未曾谋面的陈家大女儿,她都没落下。 陈家记挂着她,从她来宁甘农场后,各种吃穿用的好东西都没断过。她现在能力有限,还报不了恩,但是最基本的礼尚往来她得懂,礼轻情意重。 薛秀琴问她:“你就这样直接织吗?先染色吧,染上颜色再织多好看啊。” 田蓝顿时羞愧,都说六十年代朴素,可跟这群总是想方设法让生活更精致清爽些的小姐姐相比,她实在是真·猪猪女孩。因为她根本就没想过这一茬。 戴金霞也劝她:“还是染色吧,你看染出来的多好看,多鲜亮。咱们都穿一身红毛衣,到时候上台表演多精神啊。” 田蓝看她拿出来的红毛线,不由得惊叹:“可以啊,都能拿到商场卖了。” 瞧这颜色鲜亮的。 其他知青也拿出自己的产品展示,黄的、蓝的、绿的都有,好几种毛线摆在一起,简直就是个小型毛线专柜。 徐文秀信心十足:“咱们的毛线拿出去卖都不愁没销量。” 哎,等到下回发工资,还得再去趟城里,把他们的劳动成果寄给家里好好瞧瞧。 杜忠江刚好过来还问戴金霞借的书,闻声忍不住问:“纺车真好用?” “好用。” 他喜形于色,带着点小雀跃:“那我就在咱们的夜校课上讲怎么做纺车了啊。” 大家立刻催促他:“讲讲讲,你早就该讲了。保准受欢迎。” 女知青们还真不是吹彩虹屁,杜忠江在课堂上一展示,原先还拿着纺锤捻毛线的大娘大婶们集体看傻了眼,个个都脖子伸得老长。 大家围着小杜老师看纺车的工作过程,又被迫学习纺车的结构示意图。 不学不行,没人给你做,你得自己来。你要是真不肯学也没关系,让你家孩子学。再不济,你掏钱买也行,一架做好的纺车十块钱,童叟无欺。 别觉得这要价贵。搁在城里,一个普通的木箱子都要5块钱呢。何况这么精致还能纺羊毛的纺车。 农场里虽然有不少双职工家庭,但是家家户户花钱的地方也多呀。尤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