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特意收拾番才出门,米白色的套头刺绣卫衣,配了条棕色格子裙,平日扎起来的头发顺直地披在肩处。 孙建文对她长相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有一点,男人等她点好咖啡,不经意问道:“听说你还有个兄弟?” 高夏闻言抬起头回他:“有个哥哥。” 孙建文意味不明“哦”声,笑了下:“我还以为你有个弟弟来着,我师傅也没说清楚,那你家里应该挺疼你。” 高夏脾气好,但不代表她人蠢,何况相亲多了,这些弯弯道道一听就有数。 孙建文许是介意她不是独生女,等她明白过来男人话里的意思也不由冷了几分,何况她还是个颜控,在这上头挑剔得很,孙建文这长相不说多丑,就是普通人,高夏见到第一眼就有些失望。 既然选择相亲,意味将自己的条件放在婚恋市场上估价,男女都有自己的心理价位,达到双方心理预期才能交易成功。 这种癖好要改,高夏自己也清楚,连好友蒋晓鸥都劝她:“你要照着程昭那样的来找,我看这辈子想结婚都悬,能有几个能长他那样。” 高夏嘴上当然否认自己仍记挂着前男友,可事实上对于择偶偏好她至今都没改掉,这次相亲并不多成功,倒是孙建文虽然对她不是独生女稍有些失望,但整体还是挺满意。孙建文主动给她发了几次信息,高夏不咸不淡回复两句,对方也渐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没有再联系。 其实按着当时的国家政策,高夏这年纪该是独生子女的多,尤其她父母还在铁路单位工作。高秋五岁的时候,高夏出生,本来高国山和赵春华夫妻俩没打算再生二胎,那会儿赵春华瘦,月经经常紊乱,以至于发现怀孕,肚子里孩子已经六个多月,成型了。 夫妻俩左右为难:打胎吧不忍心,毕竟自己亲生骨肉,b 超都能瞧见手脚,月份这么大落胎,赵春华何止伤筋动骨;可是留着孩子,工作要丢。 最后还是高夏小姨站出来,她因为严重的红斑狼疮没法生育,高夏出生后户口就挂她名下。 第三章 是不是喜欢我们高老师 昨天课上学习范成大的《四时田园杂兴》,要求今天能全诗背诵,有些学生掌握得不是太好。高夏趁着下午放学的时候把他们几人喊到办公室来背,自己坐在那儿批改学生作文。 平时这几人在班级里都是活跃分子,这会儿到办公室里乖巧得很,个个捧着书本小声默念。 直到高夏屁股下面的木椅子“嘎吱嘎吱”响起来,接连数声,她稍微动一下,椅子就跟着发出声音。 孩子们都不背书了,憋笑看向高夏的方向。 “每个人先自己读两遍,会背了再到我这儿来。”她低头检查本子上的错别字,轻咳声,微微蹙了下眉温和地看向孩子们。 高夏待他们并不严厉,教学七八年,资历也比不上在教育岗位上工作了二三十年的老教师,可她偏偏能治得住这群皮猴子。 虽然认识时间不久,但已经有学生愿意在日记本上向她吐露心事。 说到底,孩子也是有审美和偏好的,尤其十来岁的孩子情感发育正处于往社会性靠拢的阶段,自我意识渐长。这么个新来的老师,几乎从来看不到她发火的时候,她软语温言对着学生们说话,就这态度,有时比无数大道理还管用。 半个小时后,几人背完书离开办公室。 坐在右边的陈老师揉了揉手腕笑道:“咱办公室这些椅子是要换,昨儿我椅子也这样。不过今年教学楼那整体翻修过,经费紧张,我听后勤部的张老师讲,明年才轮得到我们,回头我再反映反映。” 高夏挪了下凳子,又听得“吱呀”声,两人都笑了。 椅子这些都是小事情,高夏作为班主任,做事认真,几乎每天忙得脚不沾地,除了既定的教学任务,还要负责接下来的班级活动安排,早读、班刊、研学计划,都要她尽责。 第二天轮到高夏早读值班,她从教室回来办公室,却看到自己办公桌前蹲了个男人,熟悉的身影让她眼皮子直跳,站在门口迟迟没动。 “高老师,你早自习结束,哎,这位你认识的吧,你们班程晗同学的家长,这不咱学校才说了有需求,程工就过来了。”陈老师笑道,“这是对孩子教育上心,对咱工作的支持。” 就是以往程昭基本都让工人过来帮忙,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倒自己一个人过来。 高夏跟着开口:“那麻烦你了。” “没事,这我应该做的。”程昭停了手上的活计,从桌角附近抬起头,往高夏的方向瞄了眼,又很快俯身了去。 四年级组两个语文老师在同间办公室,陈老师上午二、三节有课,中午还要负责一班的午自修,很快办公室只剩下高夏和程昭。 高夏正在准备教案,然而她盯着电脑,愣是没看进去几个字。一旁程昭仔细检查着椅子的损坏情况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