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没见,萧留年的外貌变化不大,只是眉眼间更添沉稳内敛,身上多了些杀伐决断的气息,比从前更迷人了。 从她这个角度望去,正好看到他微红的耳朵与白皙的脖颈,让人想要一口咬下,最好能咬出点血来,抹在那白玉般的肌肤上。 “人小鬼大心眼多,我几时没把放你心上了?全浮沧都知道,我这心已经偏到天边去了。”萧留年道,心里却因她的话浮起几分后怕。 如果他不记得她说的话、提过的要求而赶到金尧,便不会遇上他们这番遇险,那么刚才那一战,她就可能……如此想着,他心中一震,不愿再往下想。 “我现在知道了,师兄疼我。”云繁笑着道。 一阵叮叮当当的铃音响起,却是她摇动手腕,绑在手腕上的铃铛发出一阵脆音。 萧留年低头看云,心头又是一暖。她手上绑着的,是她入门时他送的发带,挂着她的小金铃。年岁渐增以后,她就不曾再作小童打扮,发带改束腕间,依旧随身带着。 “师兄,你耳朵怎么了?”见他不语,云繁忽然奇道。 什么? 萧留年不解她在说什么。 “你的耳朵为什么红红的?”云繁一边问,一边“好奇”地伸指抚过他的耳垂,又恶作剧般朝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指腹的触感连同那阵暖热的气息同时袭来,只叫萧留年如遭雷殛,从未领教过的,又难以言明的滋味,顷刻间在耳畔炸开,又席卷全身。 他手劲猛然间松开,云繁轻呼一声,双手更加用力搂紧他的脖子,身体愈加贴紧他的后背,以防止自己滑落,他惊而回神,只能将人往上掂了掂。 “别胡闹!”他开口,带着些微警告的语气发沉。 “我又做什么了?”云繁不悦道,微勾的唇角却泄露她此刻愉快的心情。 “快到了,我放你下来吧。”萧留年道。 他不该背她的。 “不要!”云繁断然拒绝,死死搂住他的脖子,“反正没几步,你把我背到就是。” “你……”萧留年被她折腾得没法,又为自己心里在刚才那个瞬间闪过的一丝异样情绪而羞愧,当下不再多言,纵身跃起,加快了速度。 ———— 金尧城郊的小山上,秋锦枫、慕渐惜等人已经与其余同门会和,彼此寒暄过后,便将那灵虚子带到一旁,准备审问。 霍危离群坐到不远处的石岩上,闷闷不乐地往地上有一下没一下掷着石子,时不时抬头看看前方。 “小危,怎么了?”越安坐到他身畔,柔声问道,“受伤了?” “没有。”霍危闷声回答。 “那你在不开心什么?眉头都快打结了。”越安偏头望着他,笑道,“是不是记挂着小师妹?” 霍危嚯地站起,气道:“我就是想不通罢了,小师妹对大师兄与我们怎天差地别?大师兄是好,可我们对她也不差。大师兄离开的这十三年,是我们和她一起修行,一起做功课,一起挨骂听训……若她对所有人都同样冷漠也就罢了,可你看她,对着大师兄的时候好像变了个人一样,那般亲近,轮到我们就爱搭不理。这十三年间,越安姐你屡次想要对她好,可她领过你一次情没?” 越安依旧坐在石头上,回忆这十三年间种种,也只轻轻一笑,没有怪责云繁,道:“小危,你很喜欢云繁?” 霍危被她问得一滞,整张脸立刻红透,刚要否认,便听她又道:“别否认了,全浮沧都看出来的事,就你以为自己藏得好。” “我……”霍危支吾两句,干脆地承认了,“是,我喜欢小师妹!”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没什么不敢认的。 越安掩唇嗤嗤笑出声,刚要说什么,却听身后有人道:“大师兄他们回来了。” 霍危一转身,果然看到远空的人影,眨眼就将先前的闷气丢到脑后,第一个迎上前去,冲到萧留年身后问云繁:“师妹,你的伤还疼吗?下来我帮你疗伤。” “不碍事了,多谢。”云繁摇头,从萧留年背上站到地面。 柔软消失,只余温热未散,萧留年僵硬的后背陡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