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草草地拱手转身,“恕不奉陪——” “喂。”商音不甘心地咬唇绕到他正面拦住去路,微带愠色,“你是不是男人啊?我只说了个开头,你没听全便要退缩。” 隋策压根不吃激将法,还和她掰扯起来了,“这跟我是不是男人有什么关系。” “再说我是不是男人,你很想知道吗?” “我不想知道!”商音龇牙瞪他,“你就是个太监也与我无关。” “你才是太监。”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自身证明,“我齐全着呢。” “好了好了,你齐全齐全……” 不欲再耍这些无意义的嘴皮子,商音两手摁住他胳膊,“先听我讲。” “我去查过前朝太宁公主的记载。她同第一任驸马就是和离,乃大应近两朝唯一和离的公主。且那位驸马此后仕途顺遂如常,并未受到什么牵连,是真真正正两愿离婚。 “我想着……咱们干脆依葫芦画瓢,这样既不损你我利益,又可以成功脱身,岂不是两全其美?” 隋策眉峰一挑,当真有几分动容。 他蹙着额心略略斟酌,仍感觉不大靠谱,神色半信半疑的:“能有你说的那么顺利吗?这可是天子赐婚,如若没个抄家问斩的大罪,轻易是离不了的。” “试试看啊。”她却十分乐观,“试总比不试的好。” “我做了一个章程,你来瞧瞧怎么样?” 说着自袖口取出一叠墨迹盈满的纸凑到隋策跟前去,见他没动静,还又递了递,口中催促:“快点呀。” “难道你想和我一辈子抬头不见低头见,两看相厌直到死吗?” 末了再低着视线瞄他,循循善诱,“你就不想,娶个‘温婉娴静’‘端庄持重’‘我见犹怜’的娇花媳妇儿回家?” 若说此前他还仅是犹豫,最后这一句却不知触到了哪根心弦,隋策目光竟微微一动,随即一伸手抽走她那叠战略计划。 “我当然不想和你朝夕相对一辈子。” 他环抱半臂,佯作勉为其难地抖抖书纸,“看看再说。” 商音眼见他肯配合,笑意瞬间一绽,急忙打个手势叫今秋:“快,把那份卷宗拿来。” 言罢一并塞到他手上。 “这是我去皇史宬里誊下来的有关太宁公主的记录。” 东西竟都还不少。 隋策略翻了翻,垂眸瞧她,语气古怪,“原来你这些天,都在鼓捣这个?” “是啊。”商音不解,“怎么了吗?” 他淡淡地调开目光接着浏览卷宗:“没什么。” 说起这位太宁公主,那是商音祖父一辈的人了,论辈分,还是她与隋策两人的姑姨奶奶。嫡出但非长女,在一干公主中平平无奇,是个不出众的人物。 昔年她招了个闻名天下的大才子作驸马,成婚初时恩爱无比,走哪儿都出双入对,这驸马又酷爱写酸诗,缠绵的词文一日一首,唱得坊间的大小姑娘一个赛一个的嫉妒。 可约莫在一年后,这俩人渐渐的就开始不对付起来。 太宁公主擅骑射,时常陪伴圣驾狩猎出游。 这日夫妻俩正同皇帝游览古翠山,公主瞧见周遭彩蝶翩飞,情不自禁就走得远了些,怎想盛夏草木如海,一时不慎竟踩空掉进了湖里。 周遭恰无侍卫婢女跟随,只驸马一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