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岁宴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 “他、不、是、耻、辱!”青涟强忍着才没有怒吼出声,努力维持着自己的体面。 看到自己轻而易举就做到了小时候想尽各种办法都没能做到的事——让涟姨动怒,但此时的岁宴心中却并没有半分开心。 她闭着眼抿了抿唇,看向青涟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把他生下来了对不对?你那么爱他,应该是想要看着他出生的。” “可一个不该存在的鬼胎,就算是生下来了,也活不下去,因为他没有命簿。可若是有人想要让他活下来,又该怎么办呢?” “或许应该试着去借命?借旁人的命,说不定才能活下去。” “祈佑,你说对吗?” * 在听见岁宴的话后,青涟下意识望向门口,同一个青年男子视线相撞。 她捂着唇一言不发,眼里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有震惊、有欣喜、有恐惧、还有怯意…… “你是……祈佑?”青涟看着他,连嗓音都有些颤抖,“是祈佑,对吗?” “你为什么会在这,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这?” 她越是这样张皇失措,岁宴越是心凉,已经控制不住脑子里在想什么了。 “是我带他下来的,涟姨,不过你放心,他是以活人之身来的。” “你现在,能不能当着祈佑的面告诉我,那个孩子去了哪?我的母亲是谁?祈佑的母亲又是谁?你当初为了祈佑,借了谁的命?” 祈佑浑身一震,看向了在命簿之中曾经见过的这个女子,看着她抑制不住的那两行清泪,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你……”他双唇煞白,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却吐不出任何的字眼,双腿无意识地带动着他往后退。 青涟想要伸出去的手就这么愣在了半空中。 岁宴起身,站在她们二人中间,神情难掩悲痛。 “你说话啊,你说话啊!你把一切都告诉我,求求你,好吗?” 青涟别过脸去,发出了一声呜咽。 * “我死后过了很久,我亲眼见证了皇室的兴衰,也见证了朝代的更迭,我的家人与我的仇人一起,都随着时间一一消散,那些爱恨都埋进了尘土。 “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觉得遗憾,遗憾没能让那个孩子看看这个世界。但是就如你所说,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就注定了无法在这个世间存在,哪怕是作为魂灵也不行,因为命簿里根本就不会记载着有他们的名字。” “后来,我想了很久,终于被我想出了一个法子。” “那日,我和往常一样从人间回来,忽然听见了一声微弱的呼救,那是一个怀着身孕的女子,她在祈求神明救救她的孩子,言辞恳切得就像是当初的那个我。” 青涟以手掩面,双瞳失去了神采,就像是陷入了那时的记忆里。 “所以你就救了她,是吗?”岁宴抖着唇问,“不对,不完全是救她,更多的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对吗?” “那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注定要死但却还没死,而你恰好需要一个命簿,所以你就,你就借了那个孩子的命,对吗?” 岁宴眼角溢出泪却不肯低头抹去,依旧坚持挺直了身板质问。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