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谁料进去后却静悄悄的。 常吉端着个药碗从小厨房里行出,见容舒几人打道回了府,脸上闪过一丝惊愕。 “少……少夫人?” 容舒对他轻点了下头,道:“二爷伤得可重?” “主子中了箭还挨了几刀,眼下正昏迷着。大夫方才已经来过了,说大抵要烧个三四日,三四日后能退热便无甚大碍。” 大夫说的话倒是同前世一样。 “我进去瞧瞧二爷。” 常吉下意识便想要阻止容舒进去,主子那人生病时脾气不大好,少夫人若是撞上了可就得受委屈了。 可转念一想,少夫人名义上是主子的夫人,他一个当长随的,哪儿有资格阻止少夫人进屋瞧主子呢? 正想着,手里忽然一轻,盈雀接过他手上的汤碗,道:“这是给二爷煎的药罢?给我吧,一会我们姑娘亲自喂。” 常吉再次张了张嘴,想说主子等闲不让人喂药,且旁人也喂不进药。 可盈雀早已转过身,跟在容舒身后快步进了屋。 屋子里没开窗子,容舒掀开幔帐,鼻尖立时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顾长晋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肩膀、胸膛、手臂、脖颈俱都缠了一圈白布帛,布帛上隐隐渗着血色。 这些伤,与前世一模一样。 容舒记得,顾长晋足足养了三个月才彻底痊愈的。 她盯着顾长晋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目光一时有些复杂。 前世长安街的乱子平息后,他身上的青色官袍早已浸满了血。 他却恍若未觉,顶着烈阳,在长安街的一地血色里,慢慢朝她走来。 那会他身上处处是伤,脖颈处甚至还流着血,鲜血在白皙的皮肤里蜿蜒出一条细长的线,一点一点洇进衣裳。 容舒透过破开的车牖看他。 他那双黑沉的眸子极深遂,也极平静。好似这些伤,这满地的尸体,这场混乱无序的刺杀,对他来说,都不过是些无足挂齿的事儿。 可若是细瞧,照入他眸底的炽光,却像是一团火。 那火弱弱地烧着,经久不灭。 后来盈雀还曾愤愤道:“姑娘遇险时,姑爷只顾着自个儿逃出马车,把姑娘一个人扔在那,属实是说不过去。” 现下再回想,当时大抵只有他离开马车,引走那些刺客,她才能安然无恙。 “夫人,这是常吉刚煎好的药。”盈雀端了一碗药过来,对她道:“您看,要不要现在就喂姑爷喝药?” 守在床头的横平听见盈雀的话,惯来没甚表情的脸,竟也破了功,露出一丝讶色来。 容舒知晓横平在惊讶什么。 顾长晋这人心防极重,昏迷之时,几乎是喂不进药的。便是自小伺候他的常吉与横平也是偶尔运气好,方才能掰开他的嘴,将药灌进去。 横平大抵是没料到常吉居然会让她来喂药。 前世容舒也试过喂药,但一口都喂不进,乌黑浓稠的药汁从顾长晋紧闭的齿关溢出,将底下的枕布都打湿了。 她喂不进,横平与常吉也喂不进。 后来还是顾长晋自个儿醒了,端着碗,将药一口喝尽。 容舒本不想费这个功夫,可盈雀已将药端了过来,便只好接过药碗。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