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个孩子身上付出了无数心血,他教他读书做君子,教他起剑飞白雪,他是他的徒弟,更是他的孩子。 可是,谁能想到这个一个惊天骗局。 陆寂骗了所有人,也包括他。 心疾是假的,让他牵肠挂肚,让他夜夜不能安寐的心疾居然是假的,陆楼很想放声大笑,多么讽刺啊,清远的心疾是他大哥一手操办的谎言,当他从陆寂手上接过他的小徒弟时,谎言的齿轮就在缓缓转动,最终成了一个弥天大谎。 清远的心脏被挖了出来,被他大哥偷天换海弄了一颗假的心脏放在了他小徒弟的胸膛里。 而他一无所知,就这样看他的小徒弟被那颗假心脏折磨了一年又一年。 有时候,陆楼在想,究竟谁才是无心之人。 他哥冷眼旁观清远因心疾孤困落雪峰数十载,午夜梦回之时,他可曾有过一丝愧疚,他用一个谎言,陪葬掉了清远的一切。 如今,清远什么都没有了,仿佛短短一夜之间,世上所有的苦难灾厄骂名都在他一人身上。 他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就这样被他大哥毁了,而他则是无形的帮手。 一个主谋,一个帮凶。 陆楼闭上眼睛,背脊微弯曲。 清远他该有多难过,才会瞬间白头,陆楼想不出来,但他此刻宁愿他的小徒弟恨他一点也是好的。 可是,清远也没有。 看,他把清远教的多好,陆楼惨然一笑,发鬓处灰白丛生,他双拳紧握,似要握住以前的时光,最后又颓然松开,陆楼坐在台阶上,时间一点一点而过,晚霞红艳似血,照红了他苍老的脸,老人低着头自言自语道。 为师无用,只能为你做最后一件事了。 该是你的东西,谁也不能夺走。 第75章 咦,虚空令,听雨扇。沈纵从谢沉渊身后探头来,略惊讶的望着许久不见的东西:谁送来的。他记得这些东西不是都落在大道门了吗。 是一个男的和女的送来的,都穿着白衣服。天守一边吃果子一边说道,他食量很大,桂花糕早就吃完了,现在正值春季,山野里的果子还酸的很他也不介意,更不怕毒,大手往那果树树条上一撸,还未成熟的野果就全部落了下来,捡了一大包裹,边走边吃。 原来是大道门的人,估计还是师弟师妹送的。沈纵移开视线,就看见谢沉渊把东西收了起来。 吃完了吗?谢沉渊拿出一个书卷:吃完就听课。 天守一听这话,脸都皱成了苦瓜,他磨磨蹭蹭的坐在谢沉渊对面,高大的身躯莫名显得可怜兮兮的:沉渊,今天能不能休息一天? 不能。谢沉渊薄唇里吐出冷酷的两个字。 天守生无可恋的瘫在地上。 沈纵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挪了挪屁股坐在谢沉渊旁边,支手望着谢沉渊给天守讲课。 天守躲不过,老实的听讲。 微风徐徐,阡陌花开,一处陇头上,传来了清朗的声音。 今日学的是,万物论。谢沉渊一手执卷,一手将旁边扎起来的平纸散开,取出一张放在青石,然后拿出笔墨搁在平纸旁边。 我说一句,你写一句。 天守哀嚎一声,哀嚎完毕后拿起了毛笔,盘腿坐在地上,认真写字,他这几天学会了好几个字呢,都是谢沉渊教的。 谢沉渊说的很慢,经常停下来讲解注释,等天守听懂了才会讲下一句。 沈纵坐在一旁也不觉得烦,这种安静温馨的氛围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如果我学完了万物论,以后是不是就不用再学习了。等一张纸写满了歪歪扭扭的毛笔字,天守充满希望的问道。 谢沉渊沉默了一会,过一会说道:还有,道子规,君子尚游赋,天法运律 谢沉渊还没说完,天守就苦不堪言的点头:我知道了,我会用心学的。 学会以后我就知道很多大道理了吗?天守挠了挠头,不是很明白沉渊为什么一定要教他这些。 也许吧,但多学学总是没坏处的。谢沉渊拍了拍下摆,忽然站了起来:有客人来访了。 沈纵心中一凛,戒备四周。 天守好奇的望了一圈,没找到人,想起刚刚学习的内容,喜滋滋道:那我们要准备茶水吗? 这要看来的是善客还是恶客了。谢沉渊侧头问他:善客至当如何?恶客至又当如何? 善客来要讲礼貌,要出门迎接,然后把好吃的给他,嗯,桂花糕不行。天守老实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