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忽然松开遮在眼睛上的手,仰着头,长长一点点的头发掠过耳角,往后脑勺边缘垂。 她抬起胳膊,食指伸长了,指向天。 在体育馆外面的更高处,插着三根国旗杆,正中间是中国队五星国旗,鲜红的旗帜,金灿灿的五星,纵使在风雪骤虐漫无边际的黑夜中,依旧屹立在星空之上,闪耀着属于她的辉煌。 那是更多次的赛场上,第一个冲过终点,披荆斩棘,飞舞在诺大冰面上的奇迹。 中国红,从来不该是牺牲品! 丁成栋也在看着那五星红旗,多少次他陪着他的学生们自豪而又骄傲地仰望信念。是啊,他们的梦想就那么大,但因为心里装着祖国,所以更希望能够站得更高,让世界都知道中国队最强。没有信念什么都不是,在这冰天雪地简陋不堪的体育馆里日复一日艰苦训练,为了的是什么?是什么! 不就是,再一次回到冰面,为国争光! 明清张了张手,五指伸展,去抓向深空下的月光,与那抹鲜红色。 “……” “我一定、一定要再回到那座属于我的战场。” “带着梦想,带领全部中国队,” “再创辉煌!” …… * 十一月中,d市正式进入冬天,风雪也越来越大,b省短道速滑队选拔资格赛也在省会f市隆重拉开帷幕。 金馆长的赛队是有自己的名字的,就叫做“花仔队”,用县城的名字。花仔县就那么一个短道速滑队,没人跟他们抢,反正也不怎么起眼。 但不起眼归不起眼,每年都省队选拔,还是会分给花仔队五个名额。毕竟金馆长也在圈子里混了那么多年,有权有钱,又是正规的队伍,是个人还是会让他们三分颜面。 明清的参赛名额,金馆长豁出去了,居然答应了帮她弄。 当然,明清也就当作他开了个玩笑。 一入冬的清晨相当冷,天气倒也放晴。明清在体育馆训练完,又出去跑了个十公里,气喘吁吁跑回来,还从白桦林里逮了一只小野兔。 兔子软萌萌,两只耳朵又长又软。明清小时候最喜欢玩这些东西了,养过不少只小鸭子小兔子小鸡崽,都还养的不错,小可爱们到了她的手里也服帖。 回去训练馆,刚走到大门,就看到丁成栋在扫着外面的雪,往雪上撒同学盐。 “教练!” “哦!小清!”丁成栋扶了扶腰,将扫帚一顿,抬头就看到了明清手里的小兔子。 “……” 他也早就习惯了明清的调皮,从九岁到十九岁,中间少了不少年没带她,还是那么像个孩子,喜欢逮兔子。 阳光很明媚,风虽寒冷,但捧着兔子的明清笑成球,让陪着她滑了一晚上的丁成栋都一扫疲惫,跟着笑了起来。 兔子一蹦一跳,往对面的雪堆里跑,体育馆的大门哗啦一开,来训练场进行白天训练队小队员们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往体育馆走。 明清没去管那兔子,抻着懒腰,她得回去补觉了,早饭也不想吃。一阵冷风扫过脖子,冻的她直往里面缩。 耳边忽然一声“啊——小兔子!”。 明老师放下手,转过头,就看到一个小屁孩追着她的兔子往雪里跑,身后跟着金馆长。馆长手里拿着一叠材料,走的方向却是往丁教练这边。 “老丁。”金馆长脚步停在了丁成栋面前,脸色严肃。 明清往那边看去,就看到收拾着扫帚的教练放下手中的活,站在金馆长面前,开始脸上还有些倦意。 但两个人说着说着,特别是金馆长把那叠材料翻开来,递到丁成栋面前那一瞬间, 丁教练的眼睛忽然睁大了,睁的老圆老圆。 …… 白天补了一天的觉后,明清照例下午六点半,准时吃完饭到达冰场。 小孩子已经离去,还有等在旁边准备看明清训练队刻苦努力好学生。明清换上衣服和冰鞋,刚一刀滑入冰场,忽然就看到丁教练一脸若有所思站在对面的起跑线旁边, 身旁是金馆长。 明清滑了过去,打招呼 “教练,馆长……” “小清,”丁成栋对她招了招手,“来来来。” “……” “有件事情,要跟你说一下。” 三个人站在冰场边上,明清背对着观众台,双手抵着防护垫。丁成栋给金馆长使了个眼色,金馆长将那叠拿在手上的材料摆在台子上,翻开最上面的一页。 一张报名表,赫然映入明清的眼帘。 明清一怔,看到了报名表的右上角贴着的照片。 红底白边,短短的头发,还未退去奶气的脸蛋上,虽然有两个圆圆的小酒窝,但仍旧遮掩不住照片上的人那份孤高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