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交手擦身而过的间隙,松珩咬牙蹦出字眼:“你得意什么……起初,她救你,不过是为了气我。” 溯侑确实不应该在受重伤后还有那么强的爆发力,随着身上伤口崩裂,鲜血溅出来,他手中挥剑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凛厉,但相对应的,理智岌岌可危。 他眼睛眯成竖瞳,五指曲张成爪,手背上甚至已经浮现出某种猛兽身上宛若黄金灌成的绒羽,以一种绝对暴力的姿态将松珩抓着惯在地面上。 因为这个动作,他的胸口被洞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热血喷洒而出。 溯侑不为所动,他呼吸热而烫,拂在人脸上时,简直令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他揪着松珩,狠狠扭断了他捏着折扇的腕骨,听着那令人牙酸的骨碎声,用敌人的武器去拍他的脸,言语轻狂,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笑话:“为你,气你?” 松珩疼得面容有片刻的扭曲。 跟真正的疯子相比,他有感知,有痛觉,自然,也就有了弱点。 松珩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他借力,拼着被他活生生撕下一片血肉,朝旁一滚,而后起身,气势节节攀升。 他看得出来,溯侑使用了某种秘法,暂时聚集起大半的攻击力,但相对的,神智会减弱,再拖下去,他会成为一头暴怒的凶兽。 天攰,他没见过,但盛名在外,他不敢轻视。 而无论如何,今天这场,为公,为私,他都必须赢。 “省省吧。”溯侑也没吃惊松珩居然能从他手中逃脱,他垂着眼,白如纸张的脸颊上如高烧般蒸腾出了一点胭脂色的晕红,说话时慢吞吞的,像是在思考每一个字的意思:“薛妤不会为了气任何人而救一个囚犯。” 同样,她也不可能因为一朝被蛇咬而放弃去救任何一位可能被冤枉的人。 “即便你背叛她一百次。”他侧了下头,缓声咬出字音:“在审判台结束前的最后一刻,她依然会要我。” 松珩微怔。 下一刻,就在他眼前,他真正见识到了属于天攰的翅翼。 线条流畅修长,片片羽毛如刀刃般排列着紧贴在肌肤上,两边分别拖着一根长长的尾羽,像画匠笔下最惊心动魄,余韵绵长的一笔。 这个时候,溯侑瞳仁中最后一丝属于“人”的理智也跟着溃散了。 松珩额头青筋暴起。 他意识到事情可能要脱离自己控制了,如果没有必赢的能压制他的办法,哪个重伤之人会再来对战? 谁会? 谁都不会。 他的修为毕竟有水分,而更多的战斗技巧都停留在十几年前,面对失去理智的天攰,没有胜算好像是理所应当的。 除非用阵。用手里那个远古巨阵。 但是不行,用了就等于自露马脚,薛妤那么聪明,她绝对会提前察觉,也绝对会不顾一切阻止他。 不管愿不愿意承认,他已经失去了薛妤,这是事实。 那他生命的意义,唯一的意义,是为人族。 溯侑一爪狠狠抓在他的肩膀处,生生拽下他半根小臂,惊人的剧痛铺天盖地而来,松珩一边勉力支撑,一边却忍不住想去看薛妤的表情。 她现在,会露出怎样的眼神呢。 他被一阵暴烈的热浪狠狠从半空中掷到地面上,惊起一阵尘埃,在扭头时,终于找到了薛妤的身影。 她其实就站在灵罩最边上,很好找,没找到是因为她的视线真是一点都不在他身上,而在他身后那头野蛮的怪物上。 她皱着眉,但依旧好看,一如他初她时惊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