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及细想,已经到了御船。 德忠在门口等待良久,匆匆地迎了上来:“娘娘来了,奴才这就带您进去!” “不去通传?”魏芷卉蹙眉。 “师父说了,娘娘来了便可直接带进去。” 魏芷卉点了点头,放轻了脚步跟进去。天色已经暗了,殿内的烛火点得却不算明亮。 乾隆此刻正坐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却不知看进去了没有。 魏芷卉上前请了安,没有出声地给他又点了盏蜡烛,点完了才走过去轻声道:“皇上当心眼睛。” 乾隆把书扔在一旁,伸手把她拉到了身边:“李进叫你来的?” “臣妾自己来的。”她抿了唇,撒了个小谎,却被他看破,指尖被人捏了捏。 “撒谎。” 魏芷卉没有回应,只是回握了他的手,低声问:“皇后娘娘的病……如何了?” 乾隆叹了口气,用了点力把人拉了过来:“方才杜茂来过了,说皇后自永琮薨逝以后,就落下了病根,杜茂说法是皇后气虚、肺气过热……” 他顿了顿继而说道:“杜茂说,皇后这次病势汹汹……和敬年初刚生下世子,启程之时正在月中,朕便没带上她,朕在想,若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和敬会不会怪朕。” 魏芷卉轻轻地摩挲着他的手,低声道:“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至于公主,一定也会见到皇后娘娘的。” 她早已没了最初对皇后的宽和之心,如今这些话,都不过是官方的说辞罢了。 乾隆抬了另一只空闲的手捏了捏眉心:“今儿太后提起太宗,也曾患鼻衄数年。” 她思虑了一会儿,殿门被推开,初菱端了个食盒进来,里面是一盅紫米银耳桃胶莲子羹。今儿的斋宴因为皇后的病,大家都没怎么好好吃饭,提前回銮的旨意一下,又要听太医唠叨,想必也是没空吃饭的。 “皇上一整天都没好好用膳了,先吃点吧。”她把汤盅拿起来,亲自替他盛了一小碗。 魏芷卉抿着唇,她是真的不会安慰别人。无奈,她只能就这么坐在那儿,安安静静地陪着,看着他吃东西,也许他此刻,也不需要人说什么。 夜深人静,门外的李进也是难办,这样的日子,也不知该不该进去问乾隆今儿找谁侍寝。而殿内,魏芷卉也是犹豫不决,这样的时候她留宿,亦是不好。 思索了会儿,她看了眼窗外,低声道:“天色不早了,皇上不如先歇息?” “你留下吧,外头冷,省得来回了。” 魏芷卉摇了摇头:“皇上今儿也累了,况且皇后娘娘还病着,臣妾还是回去吧。” 乾隆轻叹了口气,让李进取了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又让德忠送了她回去。 已是三月,但日夜温差大,水上尤甚,夜间也是凉得很。这个季节带了毛的披风自然已不合时宜。 今儿身上这墨色的披风,素雅间却又带了些庄重,暗色之间又有几缕银线交织的祥云纹样。 尚未走到自己住的地方,就看到了朝自己走来的竹清:“给令嫔娘娘请安。” 魏芷卉看了眼来人,不解:“竹清姑娘怎么在这儿?” “皇后娘娘醒了,说要见娘娘,奴婢特来请。” 她勾了勾唇,特来请?皇后这是病里还在怕她今夜留宿乾隆那儿? 一旁的初菱看了眼周围,低声道:“娘娘,回咱们那儿还有点距离……” “不必麻烦了,直接去吧。” 转身往青雀舫方向走去的时候,她暗暗扬了嘴角,你既然要膈应我,那我也穿着皇帝的披风膈应你。 她看了眼德忠,让人先回去了,自己则带着初菱往青雀舫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