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河,舌灿莲花,从小儿夜啼到跌打肿痛,就差个不孕不育凑齐十项全能,堪称居家旅行必备之良品。 钟妙差一点就买下做纪念品了——倘若那雕像上刻的不是她自己的脸。 她急急告辞,一转头又撞见几个小女孩,不到她腰高,个个穿着一身黑袍,背后还背着把竹剑,嗬嗬哈哈在街上打闹。 这个高呼“我要斩尽天下黑暗!”那个喊着“魔修你哪里逃!”,钟妙没走几步就碰见罪魁祸首,竟又是个商贩,手中抱着一大堆黑袍,宣称“穿上黑袍就意味着同少山君一般将天下黑暗背负于己身”。 等一等!她当年穿黑袍只是因为黑袍耐脏看不出血迹啊!!! 哪怕是年少时独身闯入魔修老巢听那蛊婆唱了七天七夜的招魂曲,钟妙都从未受到过如此重的精神冲击。 死去的黑历史忽然跳起来对我发动攻击,救救小猫!救救小猫!! 钟妙已不忍再看,她从袖中摸出条白纱蒙在面上,干脆眼不见为净。 这条白纱是她从一位高阶神明身上薅下的战利品,即使是神明的注视也能遮蔽,放在当年怕是能被她玩出花来,如今却正好供她扮作一个落寞而孤僻的瞎子。 这些年世间似乎发展得很好,她听了一耳朵,都在议论孩子念书的事。 摘星大会仍是五年一届,育贤堂门下却扩充出许多学堂面向更小的孩子招生,且无论仙凡之别都有机会入学。 倘若没有灵根也不必着恼,央朝那边亦有不错的学校,中州又加开许多通向央朝的飞艇,只要没有作奸犯科的记录便能自由往来。 钟妙听得入神又遮住了眼睛,走着走着就歪了路线,竟险些撞到路人身上。 好在对方反应很快,还未等她靠近便握住了她的手肘,且极为礼貌,待她稳住脚步便将手松开。 钟妙这下倒不好意思起来,赶忙扯下白纱想向人道歉,一回头却看那人早就匆匆离去,倒像是有什么恶鬼在他后头追似的。 道歉没道着,反而当场给大家表演一出瞬间复明。几个老婆婆当即惊呼一声“神迹!”听得钟妙背后一凉,撒腿就跑。 待她好容易找到城门出去,只见处处都是一片陌生,一时间竟不知究竟能往何处去。 虽说钟妙当初祭天时跳得果断——又不是演什么折子戏,都到了快世界毁灭的时候,谁还有心思细细考虑每件事妥不妥当?但既然没死成,她就不得不面对自己当初留下的烂摊子了。 师父或许能理解她,师兄却怕是要扒了她的皮。陆和铃也许不会骂她,但一定会用“阿妈很失望”的眼神盯到她求饶。周旭?不行,周旭这人藏不住事,何况蓬莱列岛与妙音坊向来同气连枝。 钟妙越想越头皮发麻,越想心里越慌。 她下凡时也没敢仔细看大家的近况,只匆匆确认了眼都过得还好。虽说早迟都要见面,但她心中实在忐忑,下意识只想先逃避片刻再说。 她垂着头在旷野中想了一会儿,肚子突然咕咕一声。 天大地大不如吃饭最大!钟妙已经一百年没体会过肚子饿的滋味,当下馋起了烤肉的口感。 灵鹿肉是别想了,她当初走之前将全部家私留给了徒弟,此时浑身掏不出一个灵石。钟妙凭空一抓,将长空剑握在手中,纵身向山中掠去。 而另一处。 柳岐山掀起眼皮瞧了来客一眼,嗤笑道:“怎么,不知正道魁首拜访本尊有什么指教?” 对坐的青年闻言笑道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