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所教的那种,手持团扇,轻轻打着,唇含浅笑,神态间满是怡然自得的悠闲。 林清见脑海中忽地冒出一个词——优雅。她真的优雅,仿佛清心教的那些规矩,早就融成她行止坐卧的习惯,根本不需要像她一样刻意注意。 林清见的目光又挪到那贵女身边另一个少女身上,她看起来活泼些,一直在和身边的姐妹说话,眉宇间眉飞色舞,但说至高兴处,要笑之时,她便会以扇遮唇,那巧笑倩兮的模样,当真和画上所画的半分不差。 在场所有和她差不多年龄的女子,无论美丑,高矮胖瘦,当真各个都是那般优雅高贵,她们看起来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再想想她,便是道谢都会弄错称呼。 宽大的衣袖下,林清见的手,不由攥紧了腿面上裙摆的缎面。 攻下孔雀寨,从银岗山下来的那天,她便已预料到,或许回来后,会有很难适应的困境在等着她。 分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眼下还是失落的难受。这种格格不入的自卑感,当真叫人深觉挫败。 但她不可能再回到从前,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帮晏君复攻下孔雀寨。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向前看。 她现在已经到了这个环境,她只有努力学,努力适应,再遇上这种外出的机会,不能再给爹娘丢脸。 在摸明白现在生活的脉络前,她须得谨言慎行。像方才道谢的时候,她就不该自以为是的称呼人家申夫人,应该顺着娘的称呼,一字不差的叫申国公夫人。 “姐姐喝点儿水。”林清心将茶盏往林清见面前推了推。 林清见确实有些口干,正想端茶,但想起这水榭四面通达,好些人看着,生怕自己又出个错,便抿唇摇了摇头。 林清心看出了林清见的谨慎,她俯身低语道:“就按之前府里那样喝便好,姐姐别担心,慢慢适应就好,若一直这般小心,日后这样的宴会常有,难不成姐姐都要渴着自己,饿着自己吗?” 林清见看向林清心,林清心看着她的眼睛,鼓励道:“姐姐,与其一刀切断,倒不如大胆尝试,有妹妹在呢。” 林清心的话,就像定心丸一样落进了林清见的心里,清心说的没错,她确实不能一刀切断,还是要适应,喝茶的规矩教过,不怕,按妹妹教的喝便是。 林清见心里松快了些,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林清心又拿起一块枣泥糕,一分为二,一半递给林清见:“我们一起吃。” 看着林清心漆黑的瞳仁,这一刻,深深的笑意爬上林清见的唇边,她从未像此刻般,这么感谢有个亲姐妹在身边。 “谢谢……”林清见冲她笑了,笑意格外真挚,伸手接过了她手里的枣泥糕。 林清语在一旁轻摇团扇,看着姐妹情深的两个人,缓缓摇头,翻了个白眼,满脸都是一副“你们戏还做得再真些吗”的不屑。 坐了没多会儿,便有几队婢女端着托盘鱼贯而入,给水榭中一一上菜,而水中央的奏乐声停下,换上一段歌舞。 林清见何曾见过这等水平的表演,一时间便被吸住了眼睛。 一段歌舞罢,又上杂耍。杂耍她在街头看过,但是这明显比街头的高一个档次,衣着也更好看,不知用什么材料所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差不过吃饱的时候,舫上的表演也看了许多,林清见当真大开眼界,这一刻莫名又觉得回来挺好的。 而就在这时,她所在的水榭里忽然进来好几名少女,林清见一时愣住。 其中走在最前的那名少女看了看林清见,问道:“你便是清见妹妹?” 林清见点了点头,似又想起什么,忙站起身。 那少女一袭白底绣海棠直裾,头梳垂髫,小圆脸,大眼睛,像花骨朵一般可爱。 那少女上前跟林清见行礼,随后牵了她的手,笑道:“我是申国公府三姑娘,贺既舒。我方才问过林夫人了,我长你三个月,你唤我既舒便好。” 林清见笑道:“好,那你唤我清见便是。” 贺既舒一笑,拉了林清见就要往外走:“走,咱们去消消食,后面有一片玉兰苑,玉兰花开的极好,我们去簪花玩。” 簪花又是什么玩儿法,林清见一下便慌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