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下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他倒不会彻底毁了允漳。其他呢? 许长延道:皇上早朝没提李重兴的事,后来下朝请了丞相等重臣去了御书房,说了这回事。 重照手指在小臂上搓来搓去,大家都怎么认为? 许长延道:几位尚书大人都认为兹事体大,应当查明清楚案情之后再论。枢密院枢密使韩永丰认为一切由皇上定夺。 丞相呢?皇上和丞相,作为大齐中枢权力最大的两个男人,丞相的意见非常重要。 许长延说:和韩枢密使一样,认为应当由皇上定夺。 重照烦躁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他与丞相只有几面之缘,还未能说上话的那种,问:丞相大人该不会也跟我们家有仇吧?他是你义父,你觉得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许长延摇了摇头:深不可测,不可估量。但我觉得,他并没有害李家的意思。 重照皱着眉,我以前也觉得你不会害我家等一下,你现在还恨我家吗? 许长延眼眸低垂,惠帝之死,也不能全算在李家头上,当时镇国公府的立场也丝毫没错。更重要的是他们只是把我生下来而已,只是血缘纽带,除此之外毫无瓜葛。 重照看着他的眼睛,许长延那双漂亮的凤眸瞬间暗淡下来,似乎是想起了自己凄惨的身世和在钱家遭遇的一切不公,以至于后来的仕途尽毁委身九龙卫,重照一时也觉得有些揪心。 但,很快,他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淡淡的惋惜和同情顿时一扫而光,重照双眼如炬,倾身问,许尊使,谁把你生下来的?嗯?惠帝和柳家小姐? 许长延怔了怔。 药丸,光想着打凄惨人设的牌博取同情,忘了这件要命的事。 重照微微勾唇,一字一顿地问:说吧,是买通了易宁或是我身边别的什么人,还是特意设了个圈套,引我和易宁掉坑! 许长延眼中的迷茫一闪而逝,眉头微蹙,露出一丝慌乱紧张来,真像是做了坏事的孩子似的。小时候连个手抄都不敢打、礼义廉耻丝毫都不敢越界的小长延,与此时仿佛有几分重叠了起来。 许长延语调里竟有一丝委屈,说:是你要查我的身世。然后他顺水推舟,怎么能算他的错? 重照:他竟无法反驳。 容貌有的时候真的会迷惑人的心神,许长延漆黑如墨的眼睛盯着他的时候,重照就说不出来话了。许长延原本长相俊美得不似凡尘俗人,却丝毫不显阴柔,眉头皱起来的时候,薄唇微抿,显得冷淡又矜傲。 许长延说:这件事就此揭过行不行?来,先把药喝了。 重照护住自己的药碗,是凉下来了,道:这事没完,我这人记仇得很,我一定会记得这件事,将来找机会报|复,你最好别被我捏住什么把柄。 许长延看着他熟练地一大口把安胎药喝光了,微皱着眉拿了个蜜饯糖糕咬了一口,嘴巴鼓鼓的,显得像是个膨胀的小刺猬。 许长延笑了,凤眼里仿佛染了流光溢彩,我告诉了你我的身世,不就是最大的把柄么?小昭侯,我的命就在你手里呢。 他的身世敏感,相当于一个火|药|桶,一旦被心怀鬼胎的人抓着了引线,在京城这片遍布危险的地方,足以引起轰动。 如此看来,许长延确实是把最大的弱点暴露给他了。 重照思索了一会儿,嚼东西的速度慢了下来,道:那你到底恨我家什么? 许长延抬手想去揭他嘴角的碎屑,重照微微一躲,用另外一只手去拦,肩头的披风落了下俩,宽松的里衣袖子滑落,许长延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重照吓得蜜饯糖糕都掉了,你作甚! 许长延捏住他的手心翻过来,把他的的袖子往上卷,露出小臂里侧的一粒一粒红点。 许长延猛然站起身,推开门叫住易宁,说:速去请林太医过来! 重照才想起方才觉得这里有点痒,因为一直和许长延讲话,所以都没在意,重照说:没事,我没事,你别着急。 许长延道:你先坐下别动。你今天有没有吃什么不干净的或是不常吃的东西? 重照摇头:没有。 许长延问: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气闷吗?有哪里疼吗? 重照低了低头,不,就是腿有点麻。 许长延怔了怔,无奈地坐在一边给他揉腿。 他的手指修长微凉,拿捏在腿上的时候,又酥麻又舒服,重照偏过头,正好看见许长延低头垂眼、认真又温柔仔细的模样。 重照又想起林飞白跟他说,对方曾在他昏迷的时候给他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