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昀熹经过反覆思量,亦知依靠他才是恢复记忆的最佳办法,遂温声道:“三公子,昀熹求您一事。” “你我之间,用得着说‘求’?尽管说就是。” “我……想把笙茹调至身边。” 宋思锐步伐微顿,眉梢掠过极短暂的戒备:“成,但需由我安排。” 林昀熹本想询问母亲下落,怕被觉察偷听,不敢多问。 回别院的路上,宋思勉端坐木轮椅,忍住没回望。 可他能想像二人容颜俊美无俦,同色同色的衣袂在春风中轻轻摩挲……一双俪影,画面锥心。 只因他目视前方斜阳,无人留意他苍白唇畔勾起的冷冷浅笑。 作者有话要说: 傅四其实已经出现在熹熹的梦里,只是她对不上号。 · 特别鸣谢:头头和阿梨的地雷=(^.^)= 第二十一章 #21 回城后,林昀熹在晋王默许下迁离西苑。 在宋思锐挑选的聆雁阁和听荷居中,她选择了更为雅致的后者。 然则新居椅子还没坐热,宋思锐迫不及待拉上裴大夫同来问诊,还捧来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仿佛她已病入膏肓,救治刻不容缓。 林昀熹喝了药,甜甜的不觉苦,眼看宋思锐摊开针囊时目露兴奋,心底翻涌悔意。 “三公子……我总觉得,您很想拿针狠狠扎我一顿……不,是扎好多顿!” 宋思锐憋笑:“咱们不是商量好了?由裴大夫施针。” “您回避一下,好吗?”她哭丧着脸哀求,又怯怯强调,“别、别偷看哦!” “没见过如此多要求的病患!”宋思锐磨牙,“不看就不看!” 说罢,踱步出屋,掩上房门。 林昀熹暗喜他的配合,在裴大夫示意下换了薄纱寝衣,平躺于窗边卧榻。 依稀听闻院外熙熙攘攘,像有大批仆役挑扛事物走来。 正欲起身问个究竟,被裴大夫拦下,“一切由三公子处理。” 林昀熹亦觉穿脱衣服麻烦,按耐焦灼躺好。 不知何故,前所未有的沉重睡意来袭,她竟昏昏沉沉入了梦。 ··· 如她猜测,门外确实来了一拨人。 他们奉命送来世子亲自挑选的用品衣饰,还有一把古木十三弦筝。 宋思锐将人拦在门口,细细看过箱箱担担,内装事物无一不精,思忖兄长一改不理不睬的姿态,怕是采取新策略? 所幸,为更好助林昀熹治疗,他早已暗中部署,将听荷苑的仆役全数换成他的人。 命人将诸物放入小偏厅后撤离,他搓了搓手,推门走进林昀熹的卧房。 “三公子,林姑娘身上……真如您所说,有数十枚绒毛药针!这、这怎么回事!” 一见他入内,裴大夫压低嗓门,惶恐相询。 宋思锐含糊其辞:“兴许她往日得罪了人,有人趁她生病时痛下毒手……” 事实上,林昀熹体内所藏绒毛般的细针,均为药制。 封住穴道,造成体虚气弱之象,却非让她失去记忆的根源。 他原想等表妹傅千凝抵京,才联手为林昀熹拔针。 可那丫头跑回江南傅家,还给他捎来一句狗屁不通的话——当表哥的人没资格以姐夫身份下命令。 几乎把他气死。 无计可施,他选择林昀熹所信任的中年女医,私下告知,“林姑娘”另有奇疾,请她秘密协助。 偏生林昀熹有言在先,不让他“偷看”。 商量过后,他以纱布蒙住双眼,请裴大夫寸寸触摸林昀熹血气淤积的部位,先挑破衣裳,下针扎穴,再指引他用内力逼出毒性。 他如盲人般以指尖触碰细腻柔滑的肌肤,纵然明知是治病救人,仍无法抑制热血沸腾之感。 折磨,真折磨人! 可以想像,裴大夫旁观他面红耳赤的模样,必定禁不住莞尔。 摁下羞恼,他竭力平心静气,按部就班“拔针”。 一针,两针……随着寻到更多藏针位置,愤怒与自责彻底取代靡丽之情。 当初察觉她离岛跟踪,他为何死要面子,没折返去寻她? 天知道这姑娘在失踪那些天遭遇了什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