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笙茹失言。”她拭泪陪笑。 林昀熹饮尽炖汤,忽而想起宋思锐看似随意的一句话。 那阵子他力邀她搬去南郊私宅,提到“我兄长那边已无阻碍”,再细味宋思勉持续半月没见她……难不成真决定舍弃? 后知后觉其中意味,她无法辨别,该欢喜抑或怅然。 少了偏执易怒世子的纠缠,固然是好事;但她对他的伤害无疑再度加深,愧疚感倍增。 眼看笙茹收拾碗勺时欲言又止,林昀熹淡笑道:“有话直言便是。” “笙茹看得出,您心里有三公子,只是思虑过重,瞻前顾后罢了。” “让你‘直言’,你还真无所忌讳!就你懂,就你什么都看通透?”林昀熹轻啐。 笙茹笑道:“小的别的不懂,却能从您眉眼的微小情态看得出……” “瞎说!” “您自个儿当然瞧不见!每每遇到三公子,您的小嘴总是不自觉弯起,耳廓也常常泛红,眼波柔柔的……” 林昀熹没好意思再听,抢过话锋:“那以前呢?我忘事前,可曾对谁有过类似的腼腆?” “这……”笙茹笑貌凝滞,“好像……不曾。” “如你所言,三公子是我的新靠山,处处相护……” ——也处处占便宜。 记起宋思锐似蜂蝶贪婪流连,反覆攫取她的唇,其后又意犹未尽地凝望她……纵使已相隔一个时辰有余,犹教她呼吸发促,内心似掀翻细碎春波,轻漾全身。 勒令自己回过神来,她庄容正色,续道:“但我前事尽忘,地位卑微,无才无德,诗琴女红等样样不精,又怎敌得过与他相熟多年的娇俏表妹,和贤德才貌兼备的谢二姑娘?” 更何况,她还对他使用暴力。 “您就爱妄自菲薄!”笙茹浅笑,“三公子待您热络,您身上必然有牢牢吸引他的所在。女为悦己者容,也该为己悦者容,您最近呀……清素得很! “本是月柔花娇、霞姿月韵的水灵可人儿,非要整得青衫简朴,满身药气!这跟那位花枝招展的表姑娘,和淡妆清香的谢二姑娘走在一起……自是易被压风头。” “我一罪眷,闲来无事,又无宴请,何必过分妆扮,惹人嚼舌根?” “可您在未有定论前,总得继续勾住他的眼睛,勾住他的心呀!否则,他一旦落入他人之手,您再求他相助,纵然他有心救恩师,也必定顾虑他夫人的想法……” “他夫人”三字,如细小锐刺,无声息扎了林昀熹的心。 她倏然不愿幻想他与旁人恩爱相偕的那一幕。 宋思锐一直死缠烂打,还夜宿她卧房、各种亲昵;而她明明存有好感,却缩手缩脚,反覆拒绝……估计等不到圣上大赦、父亲东山再起,便将他的耐心消磨殆尽。 他既有情意,她理应在莺莺燕燕中确认自己的位置。 如不趁热打铁,无异于自掘坟墓! 只要有朝一日重获身份,与他门当户对,又谈何连累? 笙茹迟迟等不到她回应,端上汤盅碗勺告退。 未料林昀熹忽然嗫嗫嚅嚅,耳根漫过莹莹淡绯。 “且慢!你替我……稍作准备,我正好有事,与三公子相谈。” 笙茹愣了半晌才理解她话中含义,笑得愈发灿烂,当下欢声应允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嗯呐,之前已经小可爱看出笙茹的立场,不过她有时候会变成助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