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林昀熹愣了须臾。 好端端的,为何两只猴子非要朝她扔桃子?她招谁惹谁了? 猴子被傅千凝揪住后颈,手舞足蹈乱挠,急得吱吱胡叫。 “哪儿来的野猴子!竟敢欺负我姐?不想活了?”傅千凝啼笑皆非。 “哪儿来的野丫头!竟敢抓我猴儿!不想活了?”浓密大树内,传出一男子懒懒的回应。 傅千凝怒不可遏:“什么玩意!养了这为非作歹的畜生,也不管上一管?给我下来!” 宋思勉带领谢家姐妹折返,还没来得及喝止,那人一跃而下。 踏足之处悄然无声,显然轻功高明。 他颤颤巍巍步近,以迷离醉眼端量傅千凝和林昀熹:“我家猴儿看上谁?哟……定是这位!” 边说边闪身绕至林昀熹身侧,快如闪电摸向她的脸! 林昀熹本能反应还击,恨不得于推拉间卸下他的腕臼,但她自知不该轻举妄动,唯有假意滑倒,以笨拙姿态避过这一击。 萧一鸣怒而挥刀,将那醉汉逼开数步:“若再动手动脚!别怪刀剑无眼!” 醉汉笑嘻嘻后退,反手去捏傅千凝的脸蛋。 傅千凝双手提猴,猝不及防,遭他满是灰土的手一触,勃然大怒,忙飞起一脚,直踹他腹下。 那人武功不弱,闪避及时,躲开这沉重一击。 然则傅千凝怒火中烧,手提双猴疯狂甩向他。 那人没想到她竟以猴子作武器,生怕不慎伤了两只小猴子,只得东窜西跳而避,口中大叫:“哎呀!我知罪了!姑娘行行好!放过我和我家猴儿吧!” 林昀熹瞧出他身法敏捷,事前和猴子藏身枝叶间,竟半点破绽不露,绝非寻常流氓地痞,深知事有蹊跷。 况且,两只猴子谁也没惹,只袭击她一人? 难不成想试探什么? 但身为“林千金”,她纵然看破,也不能道破。 眼见傅千凝快把猴子甩晕,她于心不忍:“傅四姑娘,何苦跟醉汉与畜生一般见识?” 傅千凝气不过,趁那人探臂来夺猴,伸脚一勾,把人绊倒在地,随即抬脚踩住其胸腹,抓住猴子摁在他脸上…… 一顿暴搓! 这下来出其不意,且来得古怪,醉汉、猴子和围观者全懵了。 傅千凝搓得那人一脸猴儿毛,总算稍稍解气,又觉猴子目瞪口呆的模样太过有趣,顺手往它们圆滚滚的肚皮上连戳几下。 眼看醉汉与双猴抱头逃窜,她得意忘形,叉腰而笑。 “哈、哈、哈……” 偏生所有人都没吭声,只有她狂肆的笑声回荡林间。 她拍去掌中绒毛,回身问道:“姐,你没事吧?” 没看见林昀熹的脸,先对上了萧一鸣惊讶又带点呆然的眼眸。 ……嗯? 萧一鸣瞪视她半晌,伸手比划高度:“那、那个‘臭小子’,是你?” “欸?”傅千凝笑容逐渐呆滞,“你咋认出来的?” 萧一鸣怒容渐盛:“你上回……戳了我,也是这样‘哈、哈、哈’的笑!” 傅千凝:“……” 好吧,被发现了。 是该道个歉,还是让他戳回去? 萧一鸣磨牙:“你、你竟是女的呀?” 傅千凝怒气上冲:“我当然是女的,你现在知道?有种来戳啊!” 她挺直腰杆子,一副“等你来戳”的姿态。 萧一鸣两眼瞄向她小腹,偏偏先瞟到她前襟的起伏,不争气地烧了耳根。 宋思勉、谢家二女均云里雾里,相互对望,搞不清这两人在闹什么。 经猴子和醉汉一番捣腾,棠族那七八人已赶上。 “怎么回事?”申屠阳皱眉看着林昀熹青裙上蹭的斑驳桃汁,“表妹,你……?” “无妨,遇到两只贪玩的小猴子,朝我丢东西。” 林昀熹颇为尴尬,忙取帕子轻拭。 “林姐姐……”一直没正式打招呼的贺兰莺柔柔启唇,“不介意的话,我这儿有衣裳。” 她说话语速极慢,带点异族口音,微哑沙绵的嗓音反而令人如沐春风。 一句简单的话道出口,无端暗藏如泣如诉之声,教人听了,巴不得直掏心窝。 林昀熹被这拢云揉风的软语包裹,一时忘了婉拒。 只能眼睁睁看这身高与自己相仿的少女,从侍婢手里接过披风,缓缓抖开,披在她肩上。 清香随银色雪缎笼罩着她,使她心神荡漾,竟有一瞬间不知今夕何夕,此身为谁。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