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昀熹尽地主之谊,领着笙茹和一名棠族侍婢全程陪同。 她耳力过人,一如当初在教坊待命时那般,清晰捕捉外堂数名女子的窃窃私语。 “看来,晋王府三公子对那位……来真的?” “据说,连才貌双全的谢家二姑娘也败下阵来!” “记得曾去晋王府赴宴的孟千金说,三公子是在她初进王府当夜,从宴席上直接抱走她……貌似一见倾心呢!” “不过,那张脸确实……别说男子动心,女子也见之怜之!” “我听伯父提及,晋王爷掌控宗正寺,三公子在枢密院担任副职,协理军务,这几个月常奉圣命到周边各军营查缺补漏,相当于钦差。仔细想想,这不就是当年熙明帝君曾担任的职位?处理的,不恰恰是无上皇为亲王时所处理事务?” “对比起赵王世子和魏王二公子他们至今仍留在翰林院修书撰史,三公子明显是储君头号人选,圣上岂会容得他与罪臣之女如此密切?” “可你们看,三公子毫不避讳,还让那位萧大人时刻守护……萧大人什么身份!那可是四代御廷亲卫!竟委屈到这程度!三公子何等情深,才会罔顾前程和道义?” 倘若往日不晓得真实身世,林昀熹大概会为各种揣测诋毁的言论而心烦。 可她已然知晓自身和宋思锐的渊源,亦两心相印,除却为萧一鸣心痛片晌,余下一笑置之,不予理会。 贺兰莺从试衣室出来,挪步到展示成衣的雅间,似听到外头几句交谈,柳眉轻蹙。 她示意女师傅拿下两件带绒毛的云纹外披,低声对侍婢说了几句棠族语,悠然返回林昀熹身侧。 大抵因林昀熹脸上全无愠色,她似乎安下了心,温言道:“阿莺今日随姐姐故地重游,很是雀跃。姐姐若有相中的衣裙,妹妹赠送予你,可好?依我看……晋王府上那两位爷,不会为这点小事为难你的。” “谢妹妹厚意,”林昀熹念及哥儿俩曾为她而针锋相对,现今总算和睦相处,不由得笑了,“晋王府上下待我不薄,我什么都不缺。” 贺兰莺若有所思:“如此甚好。我和表哥一度为你担心,万万没想到三公子不但倾慕于你,还待你千怜万爱!姐姐果然魅力无穷尽呐!” 林昀熹自问在崔家那日和宋思锐表现得相当克制,对于贺兰莺来说,所谓“怜爱”,或许仅源于掌柜那句话? 她当然不能直言他们本是一对,只好推托道:“我哪来的魅力!定是因我父亲之故,三公子才格外照顾些。” “嗯,三公子待林家的情谊……可谓深重。” 贺兰莺眼眸微垂,谁也无法捕获她长睫毛下划过的凛然。 ··· 待二人带领侍婢从攒绣斋行出,萧一鸣信步迎上,见林昀熹如旧,似未受闲言碎语影响心情。 但他放不下心,低声道:“姑娘切莫理会无知小人,一鸣为您和三公子您赴汤蹈火,亦在所不惜。” 林昀熹笑道:“萧大哥不必多虑,过命交情,岂会轻易受外人挑拨?” 贺兰莺闻言,脚步微顿。 众人沿长街缓行,路过一间门面宽敞的乐器铺子,内里筝、琴、琵琶等高悬于墙,件件做工不凡。 眼看贺兰莺目露向往,林昀熹问:“妹妹要买乐器?” “不,”贺兰莺摇头,“好久没听姐姐弹筝,忽而有些想念罢了……” “我……手受过伤,皮肉虽愈,筋骨已损,怕已无缘与弦为伴。”林昀熹语带唏嘘。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