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静下心来好好聊聊。” 宋思锐嗅出他话中罕见的悲凉,温声道:“是孩儿不孝,未尽应分之责。” “有些话来得迟,再道出口便无意义。说实话,为父一度想问,为何一见林家那丫头,你便奋不顾身?是真动了情,还是为从你兄长手里争夺媚色?而你曾执意求娶的秦家姑娘又该置于何地?事已至此,为父已没多问的必要……” 宋思锐闻言,心下突兀——难道父王猜出来了? 正想试探,却见晋王缓缓睁目,眼神落在虚无处。 “你可知,为父此生最大憾事有三,一是没能留住你娘,二是没能护住你兄长,三是没能看着陪你长大……” 宋思锐心下发酸,十指揉摁其头部的动作不自觉一顿。 忘了自何时起,父亲的银发已密密麻麻成束。 长久以来,他去意坚决,甚至向林昀熹承诺“婚后和她长居海岛”……这一刻,竟因那扎眼银丝起了微妙的动摇。 “……思锐,你老老实实告知为父,对那丫头百般呵护,是为报师恩,还是发自内心的喜爱?据我所知,你林伯父出京前,你掩人耳目相送……他可曾委托过你什么?” 宋思锐恍然大悟:“不曾,他老人家让我别掺合,好好用功做实事。” 晋王只道林绍父女联手,诱自家儿子为其平反,听宋思锐否认,仍难以置信:“当真?” “是,我曾宣称答应过林伯父是‘守护昀熹、多劝着兄长’,实乃谎言,”宋思锐顿了顿,正色道,”我也绝无对兄长落井下石之心,而是真心爱慕昀熹,还望父王成全。” “成全……?你是说,要、要……?” “不错,儿子想要三书六礼、明媒正娶,迎她为妻。” 宋思锐以平静口吻道出,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晋王脸色瞬即煞白。 他固然明了,宋思锐是真把林昀熹捧于心尖。 夜间留宿听荷苑的风流之举,若仅有一两次,兴许能蒙混过关;但一而再再而三,终究瞒不过他人耳目。 在晋王眼里,儿子年逾二十未婚配,正是热血方刚的好年纪,撞上个千娇百媚的妙龄佳人,干柴烈火,情有可原。 既然宋思勉已妥协,不再对那丫头铭刻在心,而霍书临亦突然放弃,匆忙南行……晋王只想着,等林家丫头为宋思锐诞下个一儿半女,便容她留居府上,予她妾的名分。 反正王公子弟三妻四妾实属常态,来日宋思锐自会觅得匹配良伴。 谁料,这孩子竟请他“成全”?还要求“明媒正娶”一个罪眷?莫不是被勾了魂? 晋王长眉一拧,意欲张口回绝,忽闻院门外目轮椅推动之声渐近。 他斜睨宋思锐两眼,闷声道:“这事儿,容后再议。” ··· 不出所料,来者是宋思勉。 他由仆从推进院落后,当即命余人停步,自行慢悠悠推着轮椅至书阁阶前。 “父王,儿子想向您讨几本琴谱,请恕扰了您和三弟商谈。” 晋王暗觉他来得蹊跷,遂让宋思锐协助戴上镶玉金冠,大步行出阁子。 “为父的琴谱,你不都已拿走了?” “您藏在楼阁顶花梨木柜的……可否供儿参详?孩儿腿脚不便,还请三弟替愚兄跑一趟。” 宋思勉边说边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