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归根结底,错在他深知昀熹武功出众,且不喜人旁窥他们之间的小亲密,故而没为她增设影卫。 谁知,最关键的时刻,竟出了岔子。 既无处可追寻,他最后的希望,便只能寄托在那人之上。 当宋思锐施展轻功,快速绕至城西南林家时,他省去敲门等礼节,迳直翻墙而入。 门外有萧一鸣把守,厅中仅林家曾经的“一家三口”。 阿微裙裳凌乱、发髻松散,双臂抱住林夫人的膝盖哭着喊“娘”,梨花带雨,海棠凝露。 林绍夫妇褪去婚宴华衣,改作家常棉袍,双双端坐在上首,表情尤为复杂。 如有怨恨,如有惭愧,如有悲戚,如有不忍。 宋思锐决定不予他们任何机会忆苦思甜,直奔进屋,揖道:“岳父,岳母,昀熹是你们的女儿!是我宋思锐的妻!请你们分清事实!” 阿微犹自辩解:“不……我,我是林昀熹!她、她自恃长得与我相似,趁我外出,瞒骗了你们!企图占据我的父母和未婚夫!” “一派胡言!” 宋思锐从未想过,这世上竟有如此是非不分、信口雌黄的女子,气得脸色煞白。 他深吸了口气,厉声道:“是你占了她的父母!占了她的位置!当你犯下弥天大过,妄图逃脱,才施诡计捉她顶罪!而今见她重归亲人怀抱,嫁入王府,美满幸福,你不甘心,试图争夺!心肠歹毒!恬不知耻!” 阿微浑身一颤:“你、你胡说!” “阿微,”林夫人拭去眼角泪水,“事到如今,这事必须说清楚!昀熹才是我们林家女儿,你真正的生母,是我那孪生妹妹! “她当年借我小产坐月子兼重病,强行在你臂上烙了印子,谎称昀熹胎记被毁,将你俩硬生生调转了。娘……不,我也是再重遇昀熹后,才从她的印记推断隐情。 “虽然,你占用她的名字和身份十七年,也干了不少混账事,但念在你是我姨甥女,与我血脉相连,只要你坦言昀熹的下落,我尽量让他们别太为难你……” 阿微懵了,眉宇间充斥难以置信:“不!不是的!怎么会!我、我不信,你们被骗了!我是您亲生的!小姨的女儿,我那小表妹,早夭折了,你们从来不许提的!” 宋思锐察颜观色,忽觉她应是真不知悉自身和崔夫人的关系。 这意味着,崔夫人孤身逃离,并未牵扯其中? 迟迟逼问不出林昀熹的下落,他人如赤脚走在火烧铁板上,随时要暴跳。 “紧要关头,说陈年旧事毫无益处!是申屠阳带走了她?他们藏身何处?你……一直装扮成另一个人,借小郡主之名屡屡接近她,是为熟悉她的言行举止,顺带暗中观察我们,以便蒙骗?” 阿微尚未作答,林夫人大惊:“阿微,你和阿阳……杀了莺儿?” “不是我杀的……是表哥,他想为我安排个体面身份,好名正言顺嫁给他,恰逢阿莺缠得紧,父母双亡,无兄弟姐妹……我也不想伤害无辜!我更不乐意顶着她的脸!天天学棠族语!” 宋思锐暴怒:“什么叫‘不想伤害无辜’?我家昀熹无缘无故被你们下了蛊毒,记忆尽失,连我这个朝夕相处十年之久的未婚夫都抛诸脑后!把她的师门、子民全忘得一干二净!代你饱受我父兄斥责、招致京中人非议,她不无辜吗?” “……十、十年?”阿微无比错愕。 “再说,你那色胚表哥要的人,不正正是你吗?既然到手了,他以你换走我的妻子?疯了?我不管你们出于何种目的,立即把她还回来!” 阿微恍若未闻:“朝夕相处……?师门、子民?” 若她非文弱女子,宋思锐大概会将其暴打一顿。 林绍摇头叹息: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