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清醒,肩骨裂了,倒没别的。她招认,申屠阳和阿微怂恿笙茹对你下毒,但笙茹于心不忍,借探视弟弟妹妹之机逃跑,被她杀了……” 林昀熹早猜出笙茹凶多吉少,却没猜透其死因竟是源自于此。 回想相处大半年来的大小事件,她忽而记起,有一回,笙茹提醒她抓牢“三公子这座新靠山”时,莫名感伤,说了句“惟愿上苍见怜,助您度过难关”。 当时林昀熹摸不着头脑,只道她一时失言。 现今细想,或许早在那阵子,笙茹已知悉阿微的计划——一旦“假千金”在晋王三公子心中占得一席之地,为林家谋得平反的可能,必将被替换或除掉。 对应宋思锐谈及,阿微承认厌倦与申屠阳相处,想来早就盯紧京城动向。 “笙茹服侍她十年……”林昀熹鼻翼发酸,磨牙道,“她下得了手?” “为得到下半生的荣华富贵,牺牲一个婢子算什么呀?”傅千凝语带不屑,“一来,我哥比追捧她的那帮公子哥儿有过之无不及;二来,她一口咬定,你只是用了林千金的身份和美貌,才获我哥青睐与垂怜……” 林昀熹懒得再议论此人:“阿凝,你辛苦些,亲自她送至崔夫人新住处,与我汇合。另派人去找笙茹的弟弟妹妹,好生安置。” 傅千凝应允,回身步出院落,迎面撞见萧一鸣,无端脸颊微烫:“你那披风,我洗净再还你。” 萧一鸣朝她点头,欲言又止,继而朗声道:“三公子,大理寺来了人。” “先招呼着。” 宋思锐回房扯过鹤氅,对林昀熹道:“昨晚西山北麓的争斗伤亡较多,不好处理。你和那人同时露了脸,必须想法子把事情压下来。你小姨那边……” “不要紧,我会解决。出门前,咱俩先去小祠堂上香。” 林昀熹顺手为他系带子,眸底锐意化作几许柔情。 宋思锐眉间浓云因温情而退散。 他的妻,在努力寻找靖国公千金和海岛继承人平衡点的过程中,日益恢复自信果断,和初入晋王府时的柔弱胆怯截然不同,却又比身处海岛时添了温婉体贴。 若维持下去,倒也不算坏事。 趁绣屏阻隔院中仆役的视线,他情不自禁俯首贴向丹唇,厮磨片晌,才牵她出门。 “抹了好久的唇脂,快被吃光了!” 林昀熹悄声抱怨,垂眸处溺着三分娇羞,三分懊恼,三分甜蜜,余下一分唏嘘,轻淡无痕。 ··· 城北密集院落连片,崔慎之从小宅院行出,刚掩上院门,回眸见一少妇打扮的丽人,心跳倏然漏了半下,不自觉地攥住袖口。 对方淡妆素雅,黛眉轻扫,明眸流转,一袭银红云霞锦端庄矜贵,配以银狐裘,立于积雪未消的窄巷内,陋巷顿时生辉。 少了常伴在侧的笙茹,多了两名女护卫,他的表姐看上去英气勃发,再无昔矫揉造作。 崔慎之摁下震悚,作揖道:“表姐既嫁与春风,何以得空至此?” “久未见小姨,甚是挂念,”林昀熹自带一身磊落风华,“怎么?不欢迎?” 平心而论,崔慎之一度对她深恶痛绝,可最近多次见面,均觉她言行举止、气质风度皆异于往昔,已没太过多抗拒。 可母亲非要躲藏于在此,说过谁也不肯见,他百般为难,只得推辞。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