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带着笑,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显得格外深情温柔。 如果不是喝醉了,如果没有打错这个电话,他都不知道陆以朝会露出这种难过的表情。 须臾,他妥协了,捶了两下闷疼的心脏。 “好。”他平静地弯着嘴角,“在哪儿。” 手机里很快传来陆以朝的笑声,“小楚星你今天笑得好难看哈哈哈哈……” 笑声干巴巴的,陆以朝又撑着眼睛,“在马路上,真他妈黑……连个鬼都没有。” “你哥不回家,我一个人过……除夕,祁砚清心里根本没有家。” “祁砚清……呵,祁砚清……” 陆以朝念着这个名字,笑容越来越冷,“爱他妈回不回。” 祁砚清原地站了几分钟,一分一秒都踩着他的心脏往下落。 他是心里没有家吗。 是明明有这么多房子,偏偏没有他的归处。 他想去的每个地方,都写着,禁止祁砚清入内。 祁砚清咬了支烟,打火机按了几次没按出火星,指腹用力到发白,但就是没什么力气。 “外面一个人也没有……”陆以朝说,“你说过年有什么意思,不就是又老了一岁……离死更近了一步。” “楚星,你说现在死,跟以后再死……有什么区别。我也不明白,这些年我他妈到底在干什么……” 祁砚清眼睛被烟熏得难受,视线模糊,他用力按了按眼皮。 然后把饺子扔到垃圾桶,把台面上没洗的碗筷案板也扔了,所有能看出他做饭痕迹的东西都扔了。 他拎了个大袋子出门,把东西都砸进垃圾桶。 陆以朝一直在视频里说话,每句话都让祁砚清疼,让他清醒。 每说一句楚星,就是在他心脏上钉了根钉子。 不管是拔出来还是按回去,都只有疼,虬结成疤,爬满整颗心脏。 找到陆以朝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祁砚清下车,站在几步外看他,清冷的街道,有路灯也显得灰暗,他穿着讲究的西装靠着路灯坐在人行道上,灰扑扑的好狼狈。 三年前,他就是把这样的陆以朝捡回去的,当时他蹲在路边像只可怜的流浪狗。 明明是他先给了陆以朝一个家,怎么自己就被赶走了。 “陆以朝。”他走过去叫他。 陆以朝反应慢半拍地抬头,晃了晃头,视线聚焦看清面前的这张脸,“……祁砚清。” 祁砚清蹲下看他,这张脸他还是很喜欢,这个人也还是很像流浪狗。 砰的一声巨响吸引了两人的注意,不远处在放烟花,黑沉沉的天幕像被烟头烫出一个又一个洞。 新年了。 原本赶回来就是想跟陆以朝说一声“新年快乐”的。 可新年没什么快乐的,我不快乐,你也别快乐了。 “起来,我送你回去。”他说。 陆以朝一直在看他,痴迷的样子像是在看他的楚星。 祁砚清笑了,新年不快乐了,那就送你个别的礼物吧。 那个家也给你了。 我不要了。 车上,陆以朝玩着祁砚清的长发,声音还带着醉意,“祁砚清,你说你怎么总这样。” “别碰我。” “祁砚清。”陆以朝凑近,用力戳着他的心脏,“你他妈的,没、有、心。” “我说你别碰我。”祁砚清语气轻颤,有着明显的气音,“少他妈碰我,离老子远点。” 汽车忽然在宽阔的马路上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车子歪斜地停在马路中央。 车里,陆以朝压着祁砚清的肩膀,用力吻住他,血腥味在两人口腔里蔓延。 他又去咬祁砚清的腺体,呼吸沉重,喃喃自语着。 “……祁砚清,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你。”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