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萧宝姝接过,只见平安符虽然洗的很是干净,但这丝绦的破烂程度,只有水中泡过才有。 萧宝姝细细摩挲着平安符,梁珩温声道:“宝姝,平安符回来了,你也回来了……” 他话音未落,萧宝姝却忽然用尽全身力气将平安符扯碎,然后随手一扬,丝线落了梁珩满身,他怔了片刻,萧宝姝冷笑:“坏了的平安符,回不来了,死去的人,也不可能回来了!” 梁珩肩上落了几根丝线,他怔若木鸡,半晌,才一言不发,只是蹲下身去,捡那些被萧宝姝撕坏的线。 他仔细的捡着,一根都没拉下,等到终于捡完,他才抬起头,望向萧宝姝。 萧宝姝紧抿着唇,她以为梁珩定然会暴怒异常,以他薄情寡义的性子,还不知道会如何对自己呢,但是,她已经断过手指,哑过喉咙,她连死都死过了,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但是,梁珩却没有暴怒,而是温润一笑,他说道:“宝姝,你扯坏了平安符,没有关系,我会让最好的工匠将它织好,平安符还在,你,也还在。” 萧宝姝却再也忍受不了了,她想离开梁珩,但是她三日没有饮食,腿脚虚软,刚一站起,就跌在地上,梁珩赶忙去扶她,却被萧宝姝用尽全身力气推开,萧宝姝喊道:“梁珩,你这个疯子,萧宝姝已经死了,死了!她永远都不会回到你身边,你不要再做梦了!” “不,萧宝姝没有死。”梁珩忽然激动起来,他握住萧宝姝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你就是萧宝姝。” 萧宝姝一字一句道:“我不是萧宝姝,我是云七娘,我是陆从风的妻子!” “陆从风的妻子?”梁珩忽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声让萧宝姝胆寒,梁珩语气森冷:“你不承认自己是萧宝姝,没关系的,我有法子让你承认。” “你想做什么?” “陆从风在我的手上。”梁珩悠悠道,他满意地看到萧宝姝脸色大变,萧宝姝道:“你说什么?” “我说,陆从风在我的手上。”梁珩又重复了一遍:“他的生死,在我一念一间。” 萧宝姝不可置信:“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梁珩道:“只是把他做过的事情如实禀告给了父皇。” “他做过的事情,什么事?” “陆从风做过的事情,可就多了,你想听哪一件?是他在西州拥兵自重?还是他目无君上?又或者,是他私会叛徒连晔,违抗圣旨,厚葬连晔?” 萧宝姝脸色惨白,为什么梁珩会知道连晔的事情? 她从连晔的讲述中,清楚的知道皇帝对于煦衍太子的嫉恨有多强烈,这嫉恨已经让皇帝只要碰到“煦衍太子”四个字,就完全失去了理智,比如废黜二皇子,比如逼杀萧太傅,比如铲除大将连朔,完全不顾杀了连朔,会让北戎南下中原,这一件件,一桩桩,哪件不是昏君所为,那陆从风私会藏有遗诏的连晔,甚至不顾皇帝命令厚葬他,这件事,就足以让皇帝杀他一百次了。 梁珩笑道:“宝姝,这天底下,是没有秘密的,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萧宝姝咬唇:“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要带你去见陆从风。” 萧宝姝都不敢相信:“你会如此好心,带我去见陆从风?” 梁珩轻声一笑:“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但今晚,我便会带你去见陆从风。”他抚摸着萧宝姝的头发,但萧宝姝却嫌恶地避开,梁珩并没有生气,而是微微一笑:“在这之前,我劝你吃点东西,否则,只怕到时候,连哭都没有力气了。” - 这是萧宝姝第一次来到大理寺,监狱阴森灰暗,间或传来犯人的惨叫声和□□声,地上的青石砖,颜色也被血液浸透成了暗红色,萧宝姝竭尽全力想让自己保持镇定,但是她的身躯却仍然在微微发抖,梁珩见此情景,只是嘴角带笑,一路上,两人一言不发,只是由狱卒引着,来到陆从风的囚室。 陆从风是要犯,单独被囚在石室之中,打开铁门之后,萧宝姝差点没有晕倒。 只见陆从风被绑缚于刑架上,已然昏迷,他身上尽是皮鞭抽出的血痕,发丝凌乱,囚衣破烂,全身上下都是皮开肉绽,伤痕累累,梁珩示意侍卫将一盆冷水泼于他面上,陆从风这才醒了过来。 萧宝姝刚想扑过去,就被梁珩的人架住,陆从风见到萧宝姝,他一急之下,欲挣脱镣铐,但铁链绑缚太紧,只让他伤口又崩裂流血,虽是如此,但陆从风乃当世猛将,就算处境狼狈至此,身上气势仍能让梁珩随身侍卫一个个都心惊肉跳,手指按上刀柄,生怕有不测之事发生。 陆从风挣脱不了镣铐,他愤怒之下,怒视着梁珩:“梁珩,果然是你绑了七娘!” 梁珩悠悠道:“孤绑的是萧宝姝,不是云七娘。” 他又看向萧宝姝:“宝姝,难道到现在,你还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吗?” 萧宝姝眼中泪光点点,她拼命咬着唇,瞪着梁珩:“你到底想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