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盈不知不觉被重新抱回了塌上,后背被紧紧抵靠在了坚硬的车厢上。 迟盈穿的那件橙色披帛挣扎间从肩头垂落,肩头的雪白和颗颗红痕落入萧寰眼中。 她见他眉宇间泛着猩红,哑声问她:“孤何时骗过你?” “孤既答应了你,自然会言出必行,你如此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孤?” 迟盈看着他眸光冰凉,斥退了这一室的气氛。她将他的手指从腰上一根根扒下来,理了理衣裳便下了马车。 .... 闷热的天气,只迟盈一个觉得有些湿冷。 她是个怕冷的身子,尤其是怕雨水。 以往每每下雨,腿脚总是酸疼,这日便也是如此。 如今想来还真是自己冤枉了萧寰,自己腿脚不便与他估计也没什么关系。 萧芳毓长身玉立站在车驾一旁,他总是那般模样,清朗俊秀,瞧着庄洁。 如今这日却略显几分憔悴。 萧芳毓本以为见不到迟盈,不想竟见迟盈下了马车来送自己。 女子身量窈窕,头梳莲花髻,戴着花冠,两侧的玛瑙流苏垂落至肩头,容貌并未精心装饰,却以然天香国色。 迟盈笑靥轻绽,朝着他缓缓过来,认真的抱歉起来。 她生怕萧芳毓被瞒在鼓里,不停地解释说着:“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太子已经知道你我二人幼年的事,太子如今是什么都知道了......” 孟妙音知晓二人的过往为何如此清楚?清楚到二人间才知晓的事都能娓娓道来。 说她□□? 迟盈自然是不认的。 年幼时的懵懂情感罢了,并非见不得人。 真正不能说的是如今她只敢藏在心底的情愫,可只要她咬死了口不承认,谁又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最多只能攀扯出她年幼时的事。是以她便紧了口风,只字不提如今,只顺着说起年幼时。 年幼时候的爱慕能算得了什么? 便是能找到证据又能说明什么?没看太子如此便放过了她么。 先前是她哭的糊涂了,又怕太子抓着她与萧芳毓的如今不肯放,稀里糊涂的。 如今细细想来,守一与孟姑娘究竟是什么关系?什么都一清二楚?守一与她说的? 他为何要与她说的那般清楚?不知这般会使得她二人名声败坏吗? 迟盈心中疑惑不解,却也不是过问的时候。 她极其认真:“守一你此去千万要放宽了心。这段时日我浑浑噩噩都是你在宽慰我,如今我也要来宽慰你一句,我也不知你是怎么了,总觉得你如今是不开心的。想必是因为这京城吧,这回你离了这京城,能开心起来吗?” 萧芳毓看着窗外的人影,听迟盈这般说,只觉得一口气闷在胸膛,不上不下。 他甚至鼻尖都酸涩了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想将自己的一切通通告诉她,不求她宽慰自己,只求能找个诉说的地方。他憋得太久,久到已经成为了习惯。如今被她一点破才恍然起来。 萧芳毓闭上双眸,有些无力,不知要如何回她。 迟盈嗓音温软,含笑起来:“我希望你能做些你喜欢的事。说来你喜欢什么?你以前可开心了,日日都喜欢笑,笑的见牙不见眼......难道,莫不是你喜欢扫地?” 萧芳毓听了,竟也止不住的笑。 “我都不知自己喜欢什么,莫不是真如你所说喜欢扫地。” 他莫名其妙的,忽的低声问她:“那你呢?你又喜欢什么?” 迟盈怔怔的:“我?我喜欢的事多着呢......” 萧芳毓追问她:“你喜欢太子么......” 迟盈立刻反驳,她心中一梗,声调从温软变得有些尖锐:“你不要乱说,我怎么会喜欢他!” 而后又是后怕,两人皆是心虚的看向那辆离他们不远的太子马车。 不仅是他二人,在场诸位都听了一耳朵,顿时面色都有几分苍白起来,唯恐又受了牵连。 迟盈有些心酸,她觉得萧芳毓误会了自己,自己对他什么心思他难道一点不清楚? 纵然他二人的这份情感从未告诉过对方,可迟盈知道守一明白自己对他的心。 只恨这世道不公,二人阴差阳错罢了....... 罢了,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他不信自己喜爱他就算了,怎么能怀疑自己喜欢太子呢?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