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魏易尘望向对面依旧目眦欲裂的男人,淡淡道,“您应该学会欣赏更多类型的男人,局限于某种喜好,会错过很多美妙的风景。” 他微一弯腰,如他担任管家时般恭敬道:“承蒙照顾,告辞。” 花园里只留下了秦羽白一个人。 整栋秦宅都安静地入睡了,唯有他满身伤痕,情绪与疼痛在体内乱撞,寒冷的夜风飘荡,送来阵阵蔷薇的花香,秦羽白猛地转过脸。 他身后是一道几乎废弃的铁门,被蔷薇花的藤蔓围绕交缠,顶端的尖刺在银白的月光下闪耀着冷光。 脑海里有个画面猝不及防地偷袭了他。 他站在楼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隔着铁门的两人交握住双手,只看了一眼便兴趣缺缺地收回了目光,转身入了屋内。 “有种偷吃的刺激感,你不觉得吗?” 喉咙里传来丝丝缕缕的血腥味。 秦羽白轻咳了一声。 他活到现在几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茫然过。 他不知自己该用何种情绪、何种面目来面对此情此景。 被欺骗、被愚弄、被背叛……原来是这种滋味。 他没有办法去回忆从前与晏双相处的任何点滴。 假的。 全都是假的。 他不敢去进一步地思考晏双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看待他们之间发生的种种,只要稍一思索,他的脑子就要炸开了…… 晏双。 名字里的每一个笔画都化成利刃,每一个音节都像在嘲笑。 秦羽白转身,慢慢走入屋内。 刚才还混沌的脑海里准确无误地回忆起从前点滴。 怎么会全都是假的呢? 它们看起来分明就那么真实。 不知不觉中,秦羽白已走到卧室的门口,他伸了手握住门把手,伫立良久,连手掌都在发抖,却始终没有推开那扇门。 这就是他要的——虚假的幸福。 仔细一想,其实也没什么。 他也不是真的爱他。 很公平。 掌心传来冰冷的刺痛感。 秦羽白抬手,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掌划破了,血迹模糊地散开一片。 爱是假的。 所以痛也是假的。 他淡漠地垂下手,扫了一眼金属把手,他褪下外套,用袖子仔细地将把手上的血迹抹干净。 好了,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发生过。 走廊内,高大身影拖着垂落在地面的西服回到书房,秦羽白坐在书桌后宽大的椅子,只片刻便想起他那时在这里故意试探魏易尘的情形。 他嗤笑一声,后仰靠在椅背上。 又有许多画面涌入脑海。 多是三人在一起的画面。 似乎越是想忘记,就越是清晰如昨日。 他回想起晏双在画室里那受了奇耻大辱的模样。 对了,他还挨了一巴掌。 笑声在寂静的书房里突兀地响了一下。 是他的错。 这样绝佳的演员,他给的片酬未免太低。 桌面如山的文件被轰然一扫。 掌心盖住眼睛,温热的液体盖住眼皮上,似是也渗入了眼皮之下。 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做惯了孤家寡人。 一夜未眠。 天亮的时候,秦羽白望着窗帘缝隙里透出的一丝光,他怔怔地想:书房里的椅子太硬了,该换一张了。 “咚咚——” 书房门被敲响。 “大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