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允生在允西的日记里会读到这么一段文字: 「二零零八年,六月十八日。 我连传信息给允生的勇气都没有。 今天看到她和梁稳稳在一块,我就想起,以前的我们也是这个样子的。好想念允生像块牛皮糖一样黏着我不放的日子,现在,梁稳稳也像块牛皮糖一样黏着她,她没有拒绝,也没有推开。 真好,允生没有我还有小六呢,应该不会不开心吧,也应该,不需要我了吧 我只好发短信跟她说,说我会晚点回家,让她先回家。她只是已读了,好像没有要回应的意思。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只好又回到咖啡店里,恰好魏自清也在,看到他我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大概晚上快九点的时候允生也来了,看到允生的时候我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可以衝上去解释的,可是话到嘴边又难以开口。 回去的时候允生先走了,她没有等我。 允生,你明天就要走了,我却还是没有勇气和你说上话。真奇怪,以前和你说话从来都不需要勇气这种东西的。」 允西画上那页最后一个句号,轻轻的叹了口气。 隔日一早,允生搭火车离开了。 几乎是允生刚走,允西就睁开眼,跟在她身后,一路跟到火车上。 她不放心她。 那是允生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允西生怕她出什么事,一路上允西失笑,以前她从来不会跟踪允生的。 因为允西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那种预感在火车到达江市这一站,而允生还没下车时成真了。 允西心里忐忑不安,最后允生到了川市才下车 回到家以后允西又翻开日记本,写下: 「允生,早上你偷偷走了,这是你第一次一个人出门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不放心你,所以买了张票,偷偷跟上,却发现你到川市才下车,我还以为你迷路了,急死我了,却看到你拿着川大的录取书,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在痛。 你跟我们所有人说你会去江市,结果隻身一人跑去川市,是真的不想让我们找到你了吗? 不过,既然你决定隐瞒,那我也会帮你保守秘密,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下一页,允西写道: 「二零零八年,八月三日。 允生走后,魏自清和我已经一个半月没有见到面了,今天再次见到他,还是偶然间遇到的,他看起来消瘦好多。 我走过去和他打招呼,他笑了笑也回我了一个早安。」 那天,允西是在咖啡店见到他的。 她已经很久没有来咖啡店了,这次也纯粹只是经过。 没想到魏自清主动走上前来和她说话:「你也来这里啊,好巧。」 允西没好意思说她只是路过,只是微微頷首。 「前几天我去了一趟江市找允生,但我问了江大大半圈的人,都没有人见到过她。」 魏自清揣着浅淡的失落,偏偏允西能看出来那是他尽力隐瞒过的情绪。 你当然找不到她,允西想。她跑去川市了,你在江市找,当然找不到她。 「这世界那么大,一个人要藏起来太容易了。」 可儘管如此,允西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这样说。 魏自清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允西又说:「魏自清,我们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这里是属于我们三个人了,少了一个允生就不完整了。」 魏自清又点了点头:「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再来的。」 「帮我一个忙吧。」 后来,魏自清来找她,夹着烟,说道。 「什么?」 「我把我的校服给你,你把我们三个人的校服放在一起吧。」他说。 允西知道,他在缅怀,缅怀三个人曾经共同拥有过的时光。 于是她应了下来。 隔天,魏自清就带着校服,前去一间离原本那间咖啡店不远的咖啡店。 魏自清把纸袋交给她,允西回家以后找出允生和自己的高中校服,又找出一个生了锈的铁盒,把和允生的合照、那些手写信还有三件校服一一放进铁盒子里,上了锁,藏在最角落的小柜子里。 那年跨年,她好像变成了允生,在黑暗的房间里睡得昏天暗地,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他们默契的各自待在家里,好像从来没有约好每年都要一起跨年。也是,当初这个约定是他们三个人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