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到的人正要捡脚边的球,闻言抬头时,球已经被另一只手捡起。 “这得问问大家意见,确实也不是所有人都爱打排球。” 她声音沉静,尾音平缓,沈西淮将球扔进篮子里,“下午放学可以在群里投个票,要是都想踢球,就一块儿踢。” 见旁边人回头看过来,他视线在她脸上一落,弯腰拎起篮子,“你们回去吧,球我们拿回器材室。” “对对,这活儿一直都是我们干!” 身前的人略微踌躇,然后是低低一句,“麻烦你们。” 沈西淮低头看她鬓角有些湿润的发尾,别开眼时也压下声音,“没事。” 男生们去还球,等两个女生走远,立即有人不乐意,“靠,人家都不知道你叫什么,你就开始悄默默搭话了。” “说话怎么了?” “那天我开库克船长玩笑,他不好意思笑了,这还不明显么?” “谈恋爱就不能说话了?” “能当然能,是你不怀好心!” 男生笑了,“我就说说话,难不成库克船长还能来揍我?” “说不准啊,人天天来!” 那位库克船长连续一周都来实验班门口报到,等人时跟班上男生说玩笑话,存在感强到令人无法忽视。午休时间教室人不满,他偶尔直接进门来,默默坐上一会儿,很快又和陶静安一块儿出门去。 沈西淮连续几天都往排练室跑,练得狠,好在手指上有茧,感受不到疼。他每天掐点回教室,手机又收到朋友消息,让帮忙带水,他便提前十分钟下楼,经过图书馆时远远看见熟悉的两道身影正从大门口出来。 他视若无睹,加快脚步跑去学校商店。 隔天中午照例去排练,天太热,几人都恹恹的,沈西淮见状把贝斯一放,说今天暂时不练了。梁逢君看他像看怪物一样,又笑着说每天就等你这句呢。 他没搭理,径直拿了东西先走,又一路小跑,上台阶,钻进图书馆的大门。图书馆并不大,很容易找到人,他刷卡进了其中一间,随意抽了本书找位置坐下。 起初没往那边看,隔会儿见其中一人趴下午睡,另一个仍坐着写题,他视线便肆无忌惮地落过去,薄薄的背脊,专注的姿势,还有被头顶风扇吹得不够安分的头发。 面前的书摊开,他下巴搁过去,手指在桌面划着,一遍又一遍算那三个字的笔画总数。 隔天再去,两人变四人,凑一块小声讨论题目。第三天,四人又变作两人,男生在固定的时间点趴下睡觉,睡前脸朝向旁边人,忽然就伸出手去,人也跟着靠近,旁边人迅速偏头躲了下,他却仍悬着手,在她头发上捻下点什么东西,伸到她面前给她看,两人随即一起笑了。 晚上骑车回家,只沈西桐一人坐客厅写作业,显然是在等他,她捉住他手臂,问他能不能不上晚自习,她一个人在家害怕。他反应过来,点开手机一看,他妈果然发了消息给他,又和他爸分别出差去了。 沈西桐胆子大,害怕只是借口,隔天沈西淮去学校,放学前还是写了请假条交去办公室。回来收拾东西,到了门口又回头,陶静安和其他时候一样,塞了耳机坐在位置上,无论旁边人弄出多大动静,仍一心低头看书。 早上没再骑车,跟沈西桐一起坐家里司机的车到校,沈西桐蛀牙,仍然吃糖,不忘给他一把,他转头要下车,又回头把她手里的接过来,另一只手按她脑袋,西桐不耐烦,又在他的坚持下把包里整袋糖都上交。 沈西淮拿着糖进了教室,在门口略停几秒,开始给每个桌上散糖,到第三排,先分给陶静安同桌,又将指关节轻轻扣去隔壁桌上,等她摘下耳机抬头,他将袋子递到她面前,“吃么?” 她起初愣怔两秒,再从袋子里拿了一粒,“谢谢。” 他没收回手,想全部给她,开口却只说:“有不同口味。” 她只好又拿一粒,语速有些急,“谢谢,够了。” 他立即将手收回,没再往外散,回位置坐下,陶静安已经重新戴上耳机,低头看着书,那两粒糖被放在桌角,两节课后,糖去了她同桌手里,糖纸则被一并丢进垃圾桶。 课间操时候的太阳尤其毒辣,晒得人快要晕倒。为了防止中暑,体育老师主动地让学生自由活动,不说踢球,单是站着就要喘不过气,男生们也躲在树荫底下,大口大口地猛灌碳酸饮料。 沈西淮喝掉一整瓶水,起身下台阶,然后绕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