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寻菱的面容突的阴了下来,掩在袖中的手猛地攥紧成拳。 她自己没有恩宠,便要打压别人,半点也见不得别人好,平白占了皇后这个位置还不知足。 方才的事牵扯太多,万不能叫旁人知晓,何寻菱回万春殿前,已经调整好了情绪,面上只余零星失落之色。 “怎么不大高兴?”太后瞥了她一眼,拿着银签去叉蜜饯的动作顿了顿。 何寻菱行过礼,依依坐在了太后身旁,只是垂首道:“大姑母,寻菱只是……有些担心自个蒲柳之姿,入不了陛下的眼。” 原是为着这个。 太后眸中划过一抹了然,有皇后那张脸在前,任是谁也会对自个相貌没了自信。何家人都生得不错,何寻菱也算是个美人胚子,可若是跟皇后放在一处,则像是月华妄图比拟朝阳。 可谓是自不量力。 想当初,那赵氏还未被选为太子妃时,汝南那死丫头便告诉先帝,赵氏女貌美。先帝喜欢生得好看的儿孙,因此不光自个后宫都是美人,给儿女挑选王妃与驸马时,也都是尽量往好看的找。 赵氏能入先帝之眼的一个原因,便是因她生得实在好看,初来洛阳时,便已凭借容貌引得众人瞩目。 后来年岁渐长,更是越长越开,漂亮得不像话。 然见着她这副落寞神情,太后难得生出些同情,违心安抚道:“你生得哪儿不好看了?快别多想了。何况……皇帝也不是看重这些的人。” 似是被她给安抚到,何寻菱柔柔地眨了下眼睛,轻声说:“我都听大姑母的。” 这话说到了太后心坎上,霎时便笑开了,眼尾都晕出了细细几道纹路。 因心情顿佳的缘故,太后待何寻菱的态度亦是温和许多:“你在宫里也有段时日,正好过几日临川要去北郊骑马,你闷了这么久,便跟去玩玩罢。” ----- 宫中的消息,向来是传得格外快的,就跟一阵风一样,转瞬就能从这个殿传到那个殿去。 不过两三日的光景,何寻菱红着眼从紫宸殿出来的事,便已传到了椒房殿里头。 云竹听闻此事后,打算同皇后提上一嘴,孰料才刚刚起了个头,赵懿懿练字的手便已顿住,右手悬停在半空中,浓黑的墨汇聚在笔尖处,最终晃悠悠地滴了下来。 纸面霎时晕染了一片墨色。 一旦想起他,那些正在缓慢抽出的情丝便会骤然变得锋利无比,如刀刃一样刮过她的心口,割出更深更大的口子。 很疼,疼到她都不敢动弹。 良久,她才转回头去,淡声道:“往后,莫要再提这些事了。” 平静淡然的语气,令书房里一众侍奉的婢子们暗暗心惊。她瞧着十分冷静自持,可唯有自个才知晓,方才说那些话时,心尖都是颤着的。 勉力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意,才没叫众人察觉。 云竹低垂着头,不知如何才能劝皇后消气,便只能低声应道:“奴婢知晓了。” 赵懿懿自若问道:“给国子监那边的赏赐,都送出去了罢?” “都送出去了。”负责此事的女官答了句,温言道,“那边祭酒言及,但请娘娘放宽心,小郎君的的事是先帝应允,妥当得很。只等小郎君满了十四,便可入读。” 众人皆不知的是,不光赵辰自个心气高,赵懿懿实则也对幼弟寄予了厚望。 她向来清楚,父亲能力有限,叔父为官亦是中规中矩,至于兄长,也只能说是没什么差池罢了。 祖父在时,便对阿辰给予厚望,希冀他有朝一日能位列宰辅,使赵家再恢复以往的荣光。 因此,祖父还特意交代过父亲,不许他送阿辰去选亲卫,而是叫他走科考的路子。经祖父提醒,父亲对赵舜年也动了这心思,私下还带他去找过名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