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声,似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真是麻烦。” ----- 河间侯府,荣安堂。 这间厅堂临水而建,端坐厅堂朝外望去,便是一片荷池。若是夏日晚间在此乘凉,最适宜不过。 河间侯夫人成氏手持茶盏,却半晌未曾饮用,只是遥望着对面的荷池叹气。 良久,一着山茶纹粉色褙子的少女入内,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兴冲冲给成氏瞧:“阿娘,你看我新制好的胭脂,好不好看?” “不错。”成氏勉强道了声好,而后仍是微垂着首,继续唉声叹气。 少女有些不解,关切问道:“阿娘你怎么了?” 成氏看了眼周遭,犹豫片刻后,示意小女儿附耳过来,方才有些不耐道:“还不是为着你阿兄的婚事。本来他同那赵二姑娘之间,也是一桩好婚事,谁知道这……这都已经纳征了,淮安侯府却出了这档子事?” 一想到淮安侯与淮安侯世子双双被免职,她便觉得有些胆战心惊。陛下此番打压世家,他们博陵崔亦是大受影响,长子可是崔家这一辈最出色一个,可谓是崔家如今的希望。 本来家中就大不如前,若是还有个这样光景的岳家,他以后的路只怕会更加难走。 一想到这儿,成氏便觉忧心忡忡,很久没睡过好觉了。 听罢,崔念涵却有些不以为然:“阿娘既有此担忧,那不如跟阿爹商量一番,就跟赵家退婚算了。长兄这般好,天底下何人配不上呢?” 成氏却摇了摇头,无奈道:“这便是我纠结的地方了。那日隐晦同你长兄提过一句,他十分激烈地回绝了此事。更何况,赵家虽失势了,在宫里头却还有一位皇后娘娘。” “我听闻,皇后最是宠爱这个幼妹。” “原来阿娘是担忧这个。”崔念涵了然一笑,挥手示意仆妇们退下,到门口守着去。 看着女儿的举动,成氏未免有些紧张,仓皇的扫了眼四周,方示意女儿说话。 崔念涵道:“阿娘,前日在北郊跑马,我听临川长公主说起,皇后触怒了陛下,已然被陛下幽禁在椒房殿中,许久未曾外出过了。” 成氏微微瞪大了眼,显然不知,还有这等内情。 却听崔念涵又道:“且等着吧,如今太后娘娘又属意何家二姑娘做皇后,人家表兄妹两情相悦,哪儿还有这位的立足之地。她又没儿子,恐怕,很快就会被废了。” 成氏心脏怦怦直跳,对此,却仍是有些将信将疑。 可转念一想,女儿与那临川长公主一向交好,而长公主又是太后娘娘亲女,她所说的话,应当是有些靠谱的。 看来,同赵家的这桩婚事,是该再重新考量一番了。 ----- 晚间下了一场雨,淅淅沥沥的春雨往下落。 赵懿懿一向爱听雨声、雷声,每每在夜间听着,便觉得格外的舒心,睡得也格外的好。 听着这样的簌簌雨声,本该是睡得很安稳的。 偏生在今夜睡不着。 在榻上又翻了个身后,她隐约听见了外间又有人说话的声音,便扬声唤道:“云竹?” 云竹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伏在她榻前问:“娘娘,可是被奴婢们吵着了?” 赵懿懿昏昏沉沉地摇了几下头,蹙眉问她:“你们在外边说什么呢,我听着怎么像是有人过来了?” 转头朝外间看了眼,犹豫片刻,云竹回道:“娘娘,陛下着人送了只拂林犬过来,正在外间撒欢呢。”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