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真就发生了。 冷笑了一声以后,顾祯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袖,起身离去。 却又在门边停住了步子,回首看了她一眼:“皇后当真,这么想么?” 他还在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最后一次。 只这唯一一次。 赵懿懿叉手躬了躬身子,轻声道:“妾身知晓不被陛下所喜,日后必定好好儿待在椒房殿,也绝不再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惹得陛下不悦。” 一阵刺痛感蔓延开,顾祯那双凤目微微发沉,凝着她看了许久以后,才轻轻扯动了一下唇角:“朕知道了。” 皇帝摆驾回了紫宸殿,方才带过来的那只拂林犬,也给一并带了回去。 他面色阴得骇人,一路上未曾说话,也无人敢问,甫一回紫宸殿便开始处理政事,连着召见了数人。 燕王进来时,便见得吴茂正围着只拂林犬打转,不由笑问:“皇兄何时养了只这样的小东西?” 吴茂看了他一眼,连忙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示意他噤声:“殿下快别问了,这只拂林犬……”他到底没说出缘由,只叹道,“奴婢正不知怎么处置呢。” “皇兄可有交代?”燕王问。 吴茂摇了摇头:“正是陛下没有交代,奴婢才觉得难办。” 燕王笑道:“这有何难,不是有只阿墨?养一只是养,养两只也是养,横竖先养着,你等皇兄问起再说。” 吴茂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正待道谢,殿内突然传来一声厉呵:“还不进来,杵在外面在什么?” 燕王忙理了理衣袖,急急忙忙地进去了。 “此事复杂,且不少田地为豪绅所占,不想缴纳田税,总归是有些麻烦的……” 何明守刚还在同皇帝讲述丈量田地的事,眼见着燕王进来,便闭上了嘴,在皇帝示意下道了声:“臣告退。” 早在进殿之初,他便感受到皇帝今日心情不佳。联想着帝后这些日子的事,难免有些忧心忡忡,奏对时还疏漏了好几回,还是皇帝提醒才发觉。 回府后,已是黄昏之时,他没先去书房处理政事,而是先沿着池边散了会步。 “快看!我的风筝飞得最高了!” “我的才是!” “你别动——哎呀,你们两个干什么剪断我的线?” “哈哈,剪断了你的就没有了。” 池岸边上立着几道人影,被昏黄的光晕成了一幅画,瞧着,应当是府中几个孩子在一处玩。何家父母虽已逝世,然兄弟二人却尚未分家,二房的子嗣多,最大的郎君已有十八岁,小的则才六七岁,此刻全都聚在一起,将整座郡公府衬得十分热闹。 盯着看了片刻,何明守想起了皇帝那日的交代,遂淡声道:“去将大姑娘唤过来。” 何寻芳过来时,微微低着头,一副沮丧的模样。 “怎么了?”何明守问她。 何寻芳抿了抿唇,朝着刚才的方向看了眼,有些不高兴地说:“方才玩的好好的,他们非要剪断我的风筝线,我刚买来的风筝不见了。” 何明守失笑:“好了,一只风筝而已,改日阿爹再去给你多买几只回来。”扫过那边仍在争执的大大小小几道人影,他眸中闪过一抹不屑。 小的几个也就罢了,大的那个……还在玩这种小儿把戏不说,还跟着一起剪断了女儿的风筝线,实在是讨人嫌。 想着,他面容逐渐冷了下来,淡声道:“芳儿,你可知人该多和聪明人一起玩?” 何寻芳愣了愣:“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