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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神棍与神


是半信半疑,不信的人打死就是不信,一切随缘,强迫不来。

    这是柳临的工作铁则,也是她常常掛在嘴边用来提升格调的话。

    至于那隻玉麒麟,当然没什么屁用,刚刚那些什么镜子盆栽,煞有其事的话全是柳临半真半假胡诌的,她连自己在说些什么都不知道。

    *

    柳临的职业是风水师;正确来说她的真正身分是正为毕业学分困扰的大三学生,副业是风水师。这么年轻做风水师固然很惹人怀疑,而实际上她也是打着风水师的名号在半哄半骗,之所以能骗得这么成功有一半要归功于她的父亲。

    很久以前,柳临记得她的父亲是个很有名的风水师,当然是正牌的,业界无一不晓他的名号,只要她父亲一出动,价码都高得吓死人。儿时的记忆就是常常有许多身上带有奇异气息的人在家里进出,说着她听不懂的话;柳临很小的时候曾经有听很多同业的称讚他的父亲是业界的一股清流,直言不讳,听从他的建议必定赚大钱。

    当然这些都是曾经,如此辉煌的往昔皆随着父亲的逝世而消散。

    如今只剩下柳临披着名风水师二代的外皮,为了混口饭吃到处接工作,偶尔她还是会下点功夫去研究点相关知识;然而问她会不会因此良心不安,如果和饿死放在一起比较,她当然选择不会。

    工作结束后,柳临骑着爱车速克达到市区的医院。

    她的心情其实很不错,毕竟刚刚遇到的夫妻算是好对付的,扣掉介绍费,她觉得那九万块是赚定了,至少有一阵子可以不用接工作。毕竟招摇撞骗……看风水是副业,她还是个学生,又是刚开始忙毕业的大三生,没有那么多时间耗在工作上。

    雨稍稍停歇,医院位在火车站附近,因为是市立的关係,佔地很大,柳临在里面绕了一阵子才找到目的病房。

    柳临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医院了,这里固然也不是个应该随便进来的地方。她望着医院一隅的急诊室,一些回忆片段在脑中窜过,她总觉得来到急诊室的人们好像都有自己的故事,或是遇到了人生的重大变革。

    拉开病房拉门,更浓厚的消毒水味扑鼻而来。柳临走到病床边,顺手把路上买来的补给品放在床边桌上。

    即使塑胶袋摩擦的声音如此扰人,病床上的人眼皮仍然没有动一下,脸色白的跟身上的纱布几乎要融为一体了,要不是他的胸口微微起伏,乍看之下床上就是躺着一具尸体。

    当时柳临发现这个人的时候几乎和现在的模样差不多。昨天在赶去工作的路上偶然在路边的荒地里发现这个人,一头黑色的长发乍看之下还以为是女的,结果是个男的;而且她还因为这件事的关係丢了一个工作。

    跟着救护车来医院之后,这人就被推进去做紧急手术了,她还记得当时那人身下的床垫都染上了斑斑血跡,光看那着量就感觉会死人;柳临则是没有等到手术结束就离开了,毕竟考虑到今天还有工作,加上她也不认识病患本人,待在那里有些格格不入。

    后来还听柜台的护士说,昨天的手术持续一个晚上才结束,因为这个人全身上下都是刀伤,而且刀刀见骨。据说那时的主刀医生就好像玩拼布一样,慢慢地才把所有的伤口补好,所以才会弄这么久。

    忽地,一阵铃响打断了柳临的沉思,她回过神,接着把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来电显示是串陌生的号码,让柳临蹙起眉头,踌躇了一下还是退出病房把手机接起来。

    「喂?你是不是前天那个神棍!」

    柳临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另一头就先报出一阵骂声,如雷贯耳一般,对方的语气充满愤怒,活像是她杀了对方的父母。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

    「麦搁装肖维,妈的你上礼拜可是骗了老子五万块!」电话的另一头很吵,时不时传来叫嚣的声音,像是狗吠那样有着虚张声势之感「干,要是不连本带利还来,老子就带人去抄你家,我告诉你,我和那个吴议员认识,铁定能找到你家!」

    上礼拜……好像是帮一个欢唱店看风水的样M.bjzjNF.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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